苏瑟打断他的话:“喂喂,在我面前议论我母亲的家族,是不是有点过了?别婆婆妈妈了,男人碎嘴很容易长皱纹的。”
游竞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比游铮矮半个头的男人干脆利落地强行把他哥拉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回想起来,给他佩戴法典的长老,似乎的确有一个是白金色的短发,而且的确也姓苏。
游竞不禁好奇了起来,听苏瑟的意思,耶戈尔是他母族的人,那应该也是世家之一,不知道耶戈尔姓什么?
游竞不由得闭了闭眼睛,他虽然一时还没完成从“人生中最大动荡就是因为赖床翘掉了老师点名的专业课”的大学生到“天琴座最高领袖国家元首政府领袖动一动手指就伏尸千里流血漂橹”的心理转换,但是被游不殊称作“卑鄙的臭虫”,被游铮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提防,他已经不敢想象,这样的耶戈尔,会玩弄什么样的手段,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克扣军人的取暖费,在他生活的年代,是一桩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说一句动摇国本亦不为过。慈禧太后挪用北洋水师军费修缮颐和园,被后人批作亡国之举,而耶戈尔,却可以一时兴起、不假思索、没有缘由地提出削减军队开支,这样荒唐而冷血的举动,真是出自那个俊秀温柔的男人?
而随意召回边疆的将领,不加考察就决定执政官的人选,“平均一年一次”的刺杀活动……天琴座,真的是他所目睹的“科技先进、思想自由、社会安定、无忧无虑”的乌托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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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竞端着那杯没有碰过的饮料,猛得回头,视线穿过整个沸腾的大厅,另一头,耶戈尔正在和一位服装奇异、大腹便便的官员谈论着什么。他神情谦和,目光专注,从衣着到面容都一丝不苟,看上去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为高尚。
第八章
“他是长得挺不错的,是吧,执政官阁下。”
游竞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端着酒杯,,目光和他看向同一个地方。那人气质有某种鄙俗的意味,健壮到礼服几乎扣不住扣子,显然他已经喝多了,脸色酡红,却仍然伸过手来,要和游竞碰个杯。
游竞微微侧过身去,避开了他。对方看似并不在意,打了个酒嗝:“但耶格尔就是一个**,不是吗?整天嚷嚷着加税,把我们的执政官当猴子耍。可谁不知道他是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元老会的成员可都很喜欢他呢,他也配……”
话还没说完,一拳狠狠地打到他脸上,把那个鲜红的酒糟鼻子打得血流不止,那个男人显然懵了,紧接着游竞一脚踹在他腹部。
这招是游竞模仿他便宜老爹,照葫芦画瓢的。
那人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倒在地上,打翻了好几个悬浮的茶几,酒液和鲜花乱哄哄地落到地上,一时间音乐停止了,迷幻的彩灯也不再旋转,所有人都看向这个方向,他们的执政官站在一隅,身边倒着一个狼狈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无辜的样子。
在满场的沉默中,一个声音严厉地响起来:“警卫,把大门关上!”
工作人员们这才如梦初醒,很多人急匆匆地从耶格尔面前跑来跑去,他们并不需要他再下命令,他站在那里的样子似乎已经是一道不可抗拒的指令了。
这位真正意义上的集权者大步走到游竞面前,下巴轻抬,不置一词。他看向游竞的眼神带着强烈的质询意味,彷佛游竞不是刚请他跳完舞的顶头上司,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令人不屑一顾的莽撞闯入者。
游竞强忍下心中的不舒服,冷漠地吐出一句话:“我喝多了。”
他手中那杯酒还是满的,实际上今天游竞就没有喝过一口酒精饮料,他的脸色也非常正常。但是耶格尔只赞许地一点头:“没错,我们的执政官和军部这位客人只是开了一个酒后的小小玩笑。毕竟两个军人碰到一起,就像是两个亚粒子相撞,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在场的围观群众都很给面子地笑出声来,那个被踹晕了的伙计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任谁都能看出他是真的喝过头了。
耶格尔环顾了一周,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想现在可以继续跳舞了,不是吗?”
人群应声四散而去,这里是执政院,耶格尔的话令行禁止,何必在这种小事上和他作对?
而被游竞开了一个“小小玩笑”的那位客人,被两位工作人员很客气地请去“醒醒酒”,他走之前恨恨地扫了执政官和他的秘书长一眼,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会场。
另一边,苏瑟伸出胳膊拦住了游铮:“别过去。”游铮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皱眉道:“那是我的弟弟,和我的同事。”
苏瑟撇了撇嘴,好像在说,所以你就更不能出现了。“那还是你父亲的旧部,所以让游老元帅去安抚人心吧。相信我,你呆头呆脑的,只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我想不通小竞为什么要打他。军人大多是大老粗,也许会冒犯了他,但不应该在外人面前大打出手,豪韦毕竟是忠心耿耿的游家老部下。”游铮喃喃道。
“谁知道呢,”苏瑟小心地捧起杯子,喝了一口金黄色的酒液,他得控制着什么时候喝醉,太快的话游铮准会扔下他走掉,“你弟弟原来只是无礼,但现在他变得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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