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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没听清他自言自语的唠叨,左右思索还是不放心,又提醒道:“公子,无论怎样,明日大婚您切不可出差错。从上花轿到祭天到拜堂再到入洞房,您都得中规中矩。”
安戈美滋滋跨进浴桶,只觉着骨头都酥进了浴汤里,“知道知道,你怎么比婆子还啰嗦,要老了嫁不出去,可别说是我害的啊!”
茯苓一介小女子肩负如此重任,当真是不容易。不容易侍奉了一个执着任性的真安如意,又不容易,侍奉了一个无畏不羁的假安如意。
次日便是四月初二,容未两国联姻大婚,由容王亲自主婚,未王安胄不远万里亲自证婚,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恩典。
跪拜礼成之后,安胄舍不得爱女,又拉着安戈的手说了好些话,不外乎莫要怪他心狠,一定要好好服侍侯爷云云。一席话说得是怆然泪下,涕泗纵横。末了,在随从的几经搀扶下才缓缓离去。
当夜,洞房花烛,春宵寸刻寸金。却不料,还是生了事端。
作者有话要说:
思音:说好的安如意脾性温和好欺负呢!
(哪位小可爱帮我灌了营养液吖,给你一个亲爱的么么哒~~~)
第13章 新婚(三)
当夜,洞房花烛,春宵寸刻寸金。却不料,还是生了点事端。
这事端的起因并非安戈,他今日一反往常,受到茯苓的严格监督,告别安胄之后一直在婚房里寸步没有跨出门槛。除了偷吃房中糕点,偷饮交杯的美酒,其他一应都很乖巧。
然则,事端并非殿中人,而是门外客。
“侯爷,您到底是肯见下官了。”婚房外,封若书望着窗户纸上投射的安戈的倩影,含恨道。
方羿悠悠行来,他送别了所有宾客,此刻的侯府比往日只多了个封若书。
他欣然一笑,客套道:“数日未见,国师别来无恙。”
封若书近日消瘦了不少,原本清雅雪中青竹的身形平添了几分脆弱,他扶着凉亭的柱子,只觉得心比凉亭更凉,低沉道:“托侯爷洪福,这些时日下官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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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羿坦然,道:“哦?那国师应该去看大夫才是,民间大夫不行,还有王宫太医。本侯可不会医术。”
“侯爷是不会医术,却独独精通心术。”
“国师最近劳心劳力,开始说糊涂话了。”
封若书冷冷嘲讽:“说起劳心劳力,下官怎比得上侯爷?动用侯爵关系强娶强嫁,拆散如意与我的千里之约。恕下官直言,此举实在德不配位。”
方羿将手负在身后,大无畏道:“不配么?那在国师心中,何为相配?本侯脾气从来如此,自己看上的东西,从不落入他人之手。”
“原来在侯爷眼中,如意不过是个物件。”封若书语气颇为凄凉,“侯爷可真是好算计啊!想必还在怀恨当初我拒绝你之事,故而夺走我心爱女子,让我追悔莫及罢?”
方羿对着明月洒脱地笑了笑,道:“年少时不懂事,几句无心之言让国师笑话了。不过如今本侯已成家立室,国师的年纪也到了,家中也该有一位主母操持家业。如果国师不好意思开口,本侯可以带你向皇上求段姻缘。”
封若书越不甘,方羿便越得意。
只有紧握拳头,道:“下官的事,不必侯爷操心!”
方羿嗯了一声,道:“的确,今日本侯大婚,洞房花烛夜,应该操心公主殿下才是。”
封若书剜了他一记眼刀,“如意被强迫嫁与你,她过不开心!”
这句话一落,还未待方羿反驳,殿中便传来三声大笑:
“哈哈哈!我好开心啊——”
字正腔圆,格外洪亮,甚至惊飞了屋檐的鸟儿。
躲在暗处奉命守卫的江仲远听的一愣,脑海蓦然闪过某“公主”在战场上的奋勇英姿,摇摇头,暗自替自家侯爷不值当。
说此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安戈。他安分了一整日没作乱,受到茯苓的不断夸赞,于是一个兴起,把交杯礼准备的一整壶酒喝了个精光。而由于洞房之夜要行周公之礼,备的酒都颇烈。一壶琼酿下去,他不小心......醉了。
一时间,空气凝滞,封若书气得脸绿,咬牙切齿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方羿先是一愣,后勾唇道:“国师听见了么?本侯的夫人今日心情大悦,没有半分愁苦。”
“这不可能!”封若书千万个不相信,但这声音又委实没有差错,于是抬脚朝那屋子迈去,被方羿抬手挡住。
“国师切勿激动,如今帐中新人已是本侯之妻,男女有别,国师还是避嫌的好。”
安戈听不见茯苓的含泪劝告,还在屋中大喊:“太开心了!比吃臭豆腐还开心,比斗蛐蛐儿还开心,比以前每一天都开心!”
封若书听这话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往后一个趔趄,将将站住,抬眼瞪向方羿,“侯爷以为找个人在屋中模仿如意说话,便能让我死心了么?”
方羿见他没有进殿的意思,便也放下手,道:“如你所见,如你所闻。国师心思缜密,当清楚本侯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国师也莫再自欺欺人。”
封若书怒然,奋力一辉衣袖,“殿中之人断不是如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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