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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羿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兀自用膳。
封若书忍了忍,煎熬地咬着牙齿,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握拳问道:
“侯爷,侯夫人去了这么久,您不担心吗?”
方羿抿了一口酒,悠然道:“担心什么?国师放心,她比你想象的更不省油。”
毕竟敢上永定侯府的宅子掀瓦,安戈还是第一个。
封若书又道:“侯爷谋略过人,难道不觉着今日的一切十分蹊跷么?”
方羿洗耳恭听,“怎么说?”
封若书道出推断:“王后素来没有头痛的病症,今日却突然说头风发作,这是一。管瑶借送如意为由,把侯夫人单独引到后宫,这是二。王后的兄长早晚不至,偏偏此时有要事禀报大王,将大王支走,这是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现下大雨滂沱,侯夫人的婢女却没有来取伞。这一切,绝不是巧合。”
方羿放下酒杯,意味深长道:“若书,你真的很关心他。”
封若书不习惯被对方喊“若书”,眉头一拧,“臣关不关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侯夫人现下可能真的有危险。”
方羿沉下脸,又改了称呼,“关心则乱,国师多虑了。”
封若书焦虑起身,不打算再劝说下去,“侯爷对发妻不闻不问,实铁石心肠也!臣委实放心不下,必须前去看看。”
语罢,便让下人撑伞,匆匆朝后宫赶去。
方羿望着那消失在雨雾里的蓝色身影,勃然大怒,一掌拍裂桌案。
少顷,江仲远忙不迭进殿,雨水从衣料边缘不断往下淌,“侯爷!侯夫人出事了!”
方才安戈主仆跨出殿门,他便受命一直跟着。以为安戈受了冤屈,一定会像往日一样上房揭瓦,却没料因为茯苓甘愿受罚。这让江仲远对这个“蛮横不讲道理的泼才”有所改观。
方羿的拳头咯咯作响,末了起身,“走吧,跟上去。”
安戈的脸色白得宛如蜡烛,因茯苓的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主子,主子请您一定要撑住啊!”茯苓扶着她,焦虑不堪。
安戈拿开茯苓握住他的手,吃力道:“茯苓,我跟你讲啊......你现在还没嫁人......男人的手是不可以随便摸的......”
茯苓焦急中添了怒气,“都什么时候了主子还说这个!”
安戈虚弱地笑,“我看你又哭了......说个逗你开心的话嘛......”
茯苓抹去眼泪,“我知道主子为茯苓好,但现下主子快什么都别说了,省些力气罢!”
安戈撑着地,手臂颤抖,“还有多久啊?”
茯苓望了眼计时的香炉,道:“还有半个时辰!”
安戈十分不开心了,气若游丝道:“平时玩儿的时间跑那么快......现在怎么......这么慢......”
茯苓见安戈已经气若游丝,便乞求阶梯之上的王后,“王后娘娘!求求您开恩!主子身体孱弱,再跪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王后狞笑,“本宫开恩?她当时推瑶儿之时为何不开恩?本宫既然掌管凤印,发生在后宫的一切事宜本宫都有权发落!”
“茯苓愿代主子受罚,王后娘娘打奴婢一百杖两百杖都可以,只求您放过主子!”
“安氏的账,本宫算得清楚,你这奴才的账本宫也不会漏。少在本宫面前演李代桃僵那一套!”
茯苓一直苦苦哀求,王后也不心软半分。
安戈吃力地掀开眼皮,“茯苓......叫你不要求人......你怎么不听啊......他们这样的人,你就算给她舔鞋......她也不可能松口的......”
正如当年他满脸泥水,蓬头垢发,跪在黑泥填的低洼里,把那几个人的鞋都舔得干干净净,却徒劳无功。眼泪,以及低微到尘埃里的乞求,除了刺激那些人用更残暴的手段,一点用也没有。
眼前的景象都被雨雾模糊,安戈摇摇欲坠,直到耳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
“如意!”
封若书扔了纸伞,径直朝安戈奔去。
茯苓常年伺候安如意,是认识封若书的,看见危难时候的救命稻草,忙嘶声喊道:“国师——求国师救命!救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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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若书?”王后大惊,腾的起身,上前一步,拿出国母的架子呵斥,“你身为前朝大臣,私闯后宫可是重罪!”
封若书心里揪着疼,也不顾平日的君臣之礼,抬头厉声道:“若臣今日不闯,还要放纵娘娘闹出人命么?”
“放肆!”
王后指着封若书,赤红色的丹蔻闪着暗光,“安氏触犯宫规,本宫今日不过依照宫规轻罚她。何来人命一说?何况在容王宫,惩戒犯妇本就天经地义。今日人证物证俱全,即便是大王来了,本宫也站得住脚。莫非,你还想挑衅宫规不成?”
封若书探了探安戈冰凉的额头,怒火更胜,“若宫规要用人命堆砌,臣即刻启奏大王更改!”
“荒谬!宫规森严,岂能你说改就改!”
封若书的眼神笃定,放慢了语速,“娘娘清楚臣的本事,臣说到,便能做到。”
他蹲下身,让安戈靠他肩上,“侯夫人?能听见下官的话吗?”
为了避嫌,千万个“如意”堆在嘴边,喊出口的也只有“侯夫人”。
安戈把眼皮掀开一条缝,眼睛花得只看到漫天的烟火,以及那烟火中隐约出现的封若书,“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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