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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羿见封若书深情款款的模样,心中尤其不舒服,冷冷警告:“国师,你越矩了。”
封若书一颤,许久之后,哽咽道:“......是......”
他彳亍了半晌,终是下定决心。
“下官这就走。”语罢,行礼也忘记,直朝门口迈去。
安戈脑子一冲动,喊住他:
“国师!”
封若书回头。
安戈大义凛然地攥紧拳头,“你不要再喜欢安如意了!”
封若书悲凉地勾了勾唇,缓缓偏头,望了眼半空的残云,摇摇欲坠。喉咙抖得厉害,手指快要嵌进门缝。
“好......这样最好......”
少顷,封若书走远。
安戈没好气地瞪了眼方羿,“可以放开我了。”
方羿像扔垃圾一样甩开他的手,嫌恶道:“确实。”
窗外的幼蝉嘶鸣了几声,被管家急忙忙叫人粘了。四处霎时一片寂静。
“侯爷,南方生了洪灾,死伤已经越千。云舒猜测,大王会派位重臣去治理。”云舒君展开飞鸽传书的字条,推测道。
方羿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思索了片刻,问:“小夜叉的伤势如何了?”
那晚安戈自己说的——看得起就叫他“小安”,看不起就叫他“小夜叉”。
方羿十分果断地表达了他的看不起。
江仲远上前一步,答道:“侯夫人应该是怕被我们发现男儿身,除了茯苓和哑巴小旭,不让任何人近身。但属下估计,伤口应该差不多痊愈了。昨日侯夫人让小人跟着出府,行动十分便利,看不出有伤。”
方羿计上心头,“既如此,再试探他一番。”
江仲远颔首,“请侯爷示下。”
方羿的神情高深莫测,“明日本侯自荐去南方治理洪灾,仲远跟着去,云舒留下。跟小夜叉透露,本侯起码一个月方能回府,朝堂的机密文书都存放在正院。看他作何反应。”
云舒君想了想,明白这个计谋的用意,“那云舒的任务,便是把人拖到侯爷回来那日?”
“不错。”方羿势在必得,把玩着手里的空茶杯,“本侯要亲自看看,他冒充安如意潜进侯府,究竟是何目的。”
江仲远踌躇了片刻,请示道:“侯爷,侯夫人的身份尚未确定,留云舒君一个人在府上是否不太安全?”
方羿淡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放心,小夜叉没有武功。”
江仲远却十分焦虑,又道:“可万一碰上刺客,云舒君也没武功。”
方羿掀起眼皮看他,“你当侯府的暗卫是吃白饭的么?”
江仲远愣愣想不出反驳的话,遂低头,“是,属下明白了。”
云舒君诧异万分——这江仲远是吃错了什么药?
安戈自从伤好之后十分欢快,尤其是出府逛街吃小吃的那日,他可是扎扎实实把江仲远的腰包都吃空了。
最后江仲远面红耳涨地攥着空钱袋,发誓再也不要跟安戈出府。
山穷水尽之际,江仲远带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去云舒君的院子蹭饭。云舒君刚好多备了一份,便招呼他坐下。还拿出珍藏的美酒共饮,酒喝多了,人也晕乎。末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冲动,江仲远一口咬上云舒君的嘴唇,两人顺理成章地,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关系。
云雨过后,云舒君潇洒,只解释说喝酒误事,即便江仲远将他错认成女子也无可厚非。
江仲远却心事重重,整日对云舒君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恨不得贴在人家身上,企图弥补一二。
于是,安戈在这日的瞎逛中,便无意听到假山后面的谈话。
“我,我此次跟侯爷出去,时日肯定不短。你在侯府,多加小心。”
江仲远闷头闷脑一顿嘱咐,耳朵涨红,像个要出嫁的大姑娘。
云舒君摇着那把玉折扇,悠闲道:“放心,侯府的暗卫多,戒备严,不会有大碍。”
“我肯定尽快回来!你不用担心。”他还欲说什么,被云舒君接过话头。
“——江仲远。”
“怎,怎么?”
某翩翩公子换上鲜少的严肃,定定看着对方,眼眸宛如一碗凉水,“那日你醉了,我也醉了。酒后发生的事情,酒醒了便散。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江仲远嘴笨,各种辩驳在心里绕了十万八千转,才吐出一句:“云舒君,这,这万万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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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君合上扇子,用扇骨敲了敲自己的额角,道:“这是很寻常的事情。你若还放不下,或是对我有愧,我今日便去楚馆买个小倌,你也平衡了。”
“不行!绝对不行!”江仲远急了,他心里乱,情感来得莫名其妙,自己都解释不清。
“那你便莫要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今日在侯爷跟前那般失礼,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不知他的脾气么?万一怪罪下来,你有几条命承担?”
江仲远低下头,十分懊恼的样子,半天吐不出半个字。
云舒君的眉眼柔软下来,“好了,以后多注意。这次跟侯爷去南方,少说话,多做事,嗯?”
江仲远向来对云舒君的这个尾音没有抵抗力,顿时宛如犯了错的孩子,只在心头闷着一口气,不爆发也不往下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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