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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毕业生第四名,主动向九号基地寄来申请书,但九号基地不是他的首选。九号基地是离新都最近的基地,成也在此,败也在此。因为靠近首都,它是整个联邦曝光率最高的基地,但曝光率高,就意味着这是军方的门面,而不是真正被严密保护不可示人的杀手锏。
大多数有野心又清醒的军校毕业生会选择己方默默无闻却重要的军事基地,庄烨刚毕业时走的也是这条路,直到成为上校才转到这里,寻求曝光度和大众的喜爱,以方便他进一步晋升。
庄烨看向沈汉,他以为自己会不敢看,却意外地没有丝毫胆怯。他想看清沈汉,哪怕此时沈汉在谴责他,他应该支持沈汉,却选择暂时置身事外。
但他必须看清沈汉,看清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因为他控制不住要把信任交给那个在纪念堂对他伸出手的人,他必须在控制不住前弄清那个人究竟真实存在,还是只是沈汉在他面前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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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向沈汉,却睁着眼睛,陷入困惑。沈汉的表情里没有谴责,只有一种了然。一种早有预料所以毫不意外的从容。
吴少将和沈汉闲谈这一次的申请者,谈笑风生,但言辞间都没有退让。接受哪位申请者的决定变成僵局。
他们走出舰队长办公室,又是一周末尾,沈汉笑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侧头转向庄烨,“这个休息日有什么安排?”
庄烨迟疑,“回新都,去……见我母亲。”
“我也要回一趟新都。”沈汉朝他道别,“那么回来再见。”
第十章
在通往交通飞舰的长廊上,莫少校跟上他步伐,轻声咳嗽。
“……您的计划,算是落空了吗?庄小公子没能成为您信念坚定的盟友。”
对他的直言不讳,沈汉保持步速,只是偏头回应,“可能你还没这种体验,没有经历过动摇的信念不可称之为信念。”
“您就那么确定,在动摇过后,庄小公子会成为您坚定的盟友。”
“我让你去收集庄上校本人的资料,没有太大收获。”莫如兰不服地撇嘴,沈汉走入飞舰,“与此同时,我也做了一些对于他家庭的个人调查。——别这么看我,当然不包括庄上校的父亲,但是他母亲的状况让我……担忧。尤其是庄上校看上去还不知道他母亲的近况。”
庄烨搭乘另一架飞舰回到新都,窗外风景飞掠,他也在想那个问题。
一个儿子怎么能不知道母亲的近况?他抿起嘴唇。
之前的五年他在南方腹地一个负责绝密项目的基地服役,整整五年,没有回到新都一次。
向外的通讯联络受限,少数几次联络里,他询问费中将,妈妈怎么样了,她最近还好吗?
得到的回复总是她还在疗养,她被照顾得很好。
飞舰停在新都市郊公园旁的军部直属医院,他验证了身份,由一位护士带领乘上电车,电车在草坪上迅疾行进,开往疗养院。
疗养院被小花园包围,他跟随护士小姐,走过修剪成动物的灌木之间的小径,绕过时刻变换花样的喷泉。穿白色制服的护士小姐把他交给另一位年轻女士,没有穿制服,穿着温馨的碎花裙,上面加一件毛衣开衫。她笑容满面地接待庄烨,带他走进一个半开放的厅,“这是我们的下午茶厅,有自助点心和茶,一抬头就是外面的风景……”然后是另一条玻璃走廊,“这是西翼廊,通向客人们的套房……”
她用“套房”而不是病房,在一扇木门前停下,轻轻扣门。庄烨下意识抱紧怀中的鲜花,就像抱住最后的希望。
门被一个女侍模样的女孩打开,宽大的室内窗帘被挽起,阳光充足的室内,庄烨看见他的妈妈坐在轮椅上。
她的头发白了大半,失去光泽。人非常瘦,呆滞地看着窗外。
她曾经是一个爱跳踢踏舞,爱穿红色的人,热烈浪漫,每一次大笑,都像点燃一团火焰,感染周围的人。她会放欢快的音乐,拉着小儿子双手,和他不断转圈。庄烨至今记得她温暖柔软的手和耳边一连串的笑声。
庄烨的手臂失去力气,大捧百合花就要坠落一地。他勉强稳住自己,走上前在轮椅前俯下,轻声叫,“妈妈……”
庄夫人奇怪地看他,竟没有认出自己的小儿子。
庄烨的心坠下去,坠向一个无底的深渊。
四面都是一尘不染的拼接玻璃,水晶吊灯高悬。沈汉坐在一家新开业餐厅的角落里,没有穿军装。
莫如兰压低声音,“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那个谁被接受……还有,为什么您要来这里。”
“她的名字是钱宁。”沈汉只回答第一个问题,“至于我为什么要帮她,就因为如果她是个男人,她根本不需要我帮,就会被接受。”
吴少将宁愿接受一个第一申请不是九号基地的第四名,都不愿接受一个第一申请是九号基地的第三名。沈汉忽然一笑,“吴少将无非是怕麻烦,有史以来第一个女性舰长,和一群男人一起训练生活,确实麻烦。但是要是这个申请者引用《平权法案》,认为吴少将针对她的性别,麻烦岂不是来得更早?”
《平权法案》规定了军队中对不同性向者和女性的歧视是违法的,但这种歧视调查过程耗时太长,维权又太困难,会告发的人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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