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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培给他挂好外套:“你说。”
“你记不记得22年,把一个姓杨的音乐家救出来那会儿?”
“记得呀,好轰动呢,咱们师就是那会儿出名的。”
“那个姓杨的现在怎么样了?”
姜培挠头想了好一会儿:“这还真是不知道,没打听过。”
“去打听打听,最好能跟本人联系上。”宵山说。
“怎么突然打听起他来了?”平时也没见他喜欢音乐呀。
宵山仰着头喝酒:“你别管,联系上了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姜培愣愣地点头:“好。”他突然想起有一天听炊事员说过音乐家的事:“那天小常,就后勤队的那个,好像说起他来着,这几年没出什么曲子,生病了在疗养。本来逢年过节好歹出来弹弹琴的,现在也不愿意露面了。小常喜欢没事听听曲子你知道的。”
“病了?”宵山皱眉。
姜培说:“年纪也不小了,有个三病五灾的也正常。”
宵山是粗人,不喜欢音乐也不听不懂曲子。但是沈仪祯喜欢,而且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多打听打听总是没错的。最好是能安排见个面,让人现场弹两首,沈秘书必定圣心大悦。他不是怕他吗?那就换个人来,换他喜欢的,而且一定要是最喜欢的那个。
姜培见他表情不对,反应过来:“您这是要办堂会?”没准儿还是给哪位姨太太办的。
宵山打开他的脑袋:“放你妈的屁!老子像是这种人吗?”
不像是听堂会的,但是很像养姨太太的。姜培跟在他身边多年,能让这位将军上心的他大概也知道。他暗暗心惊,这是招惹了哪位天仙?还要劳动杨大师,好大的架势!
“不是我没给你提这个醒儿,人家杨大师是全球著名的音乐家,轻易不带出场子的。”姜培小心翼翼地试探:“要不然换个人,喜欢音乐也不一定是杨韶青吧?”
宵山知道他想问什么:“跟我绕弯子。你们家将军夫人就喜欢姓杨的。”
姜培很高兴:“您这回真的动了凡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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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山闷头喝酒不回答他。是不是动心他不知道,他只想让那个人过得开心一点。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面,那么多红男绿女,从来没来过前线的,各个又兴奋又激动,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就那个人站在最后面,穿一件月岩灰色尼龙短外套,领子竖得高高的,两手揣在口袋里,像是很冷,因为低着头半截干净的脖子露出来,像一只单纯的动物把弱点大大方方放在捕猎者眼前。宵山就想,他知不知道有人正在盯着他那截脖子呢?
仿佛回应他的想法,那个人突然偏过头朝他看过来,目光没扫到任何可疑者,但他还是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越往后退几步。宵山突然明白,那个人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他不愿意但还是来了,看来那些官员说什么按照自愿原则果然都是放屁!他把人从几个下级士官手里夺过来,带回自己的帐篷里去。他还觉得自己救了人家,至少没有让最坏的情况发生。
第二天起来才发现人被折腾得像打过仗,他想捞过来哄两句,被打开了。那个人用厌恶而恐惧的目光看他,就像那天早上在餐桌前。如果不是和杨韶青的那张合照被发现,缓和了气氛,他们之间连话都说不上两句。那个人拿着照片用冷淡的表情说:“呵,我还真是矜贵呢。”
宵山像被打了巴掌,他想,是他错了,这样的人,他不应该去折人家的骨头。
沈仪祯可能不知道,秘书室主任本来有两次机会调职高升,都被驳了回去,往后的日子里也不可能再升了;太阴624年和25年两次组织劳军,秘书室都没有分配到一个名额,原因是“特殊指标不合格”,这个理由还是人事部绞尽脑汁编出来的;杨韶青的合影一直被带在身边,不是因为有人稀罕名人合影,谁都知道宵大将军下里巴人、狗屁不通,那张照片是一个提醒,时时刻刻要打他耳光,他也曾亲手毁掉一个人安逸而闲适的人生。
如果没有宵山,如果没有那次劳军,沈仪祯本应该过得平淡、快乐。宵山变成了他人生里一个不必要的重大挫折。所有人都当宵山是英雄,是将军,他们信任他、崇拜他,他要让人家高兴是很简单的事。但这些都是虚的,英雄从来不止他一个,今天是他,明天又换一个,今天这些人跪倒在他脚下恨不得脑袋磕破,明天也可以把他骂成叛国贼。只有沈仪祯知道宵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真实的、确切的。
哪怕只有这样一个人因为他而高兴,他活着就不算一件坏事。
姜培只当是天仙难讨好:“要我说,杨大师还不是最重要的,将军,您得换个思路。”
宵山挑眉:“职务、薪水、级别老子都他妈给了,非得挖个心出来给他?”
姜培惊叹:“她是不是对您有什么成见?”其实他是想问,是不是你对人家太粗暴了?宵山的凶恶脾气是全军都知道的,别说娇滴滴的小女孩子,就是男人被他瞪一眼也是惊吓。
“有点过节,”宵山承认:“以前年轻不懂事。”
姜培苦口婆心道:“您好歹对人家温柔一点,又不是在部队里,全是兵,说一不二的。再说女孩子嘛,有点小性子让着她就是了,千万别横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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