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忍不住开口提醒,正色道:“凉儿,纵使你再不耐烦皇上的妄自决定,但来者既是客,定当尽地主之谊。他虽无礼,我们却不可失了礼数。”
“皇兄总有许多大道理,倒显得我知识浅薄,目光浅短了。”墨秋凉噘嘴,搀扶着墨轩出门。
其实皇兄并非必须仰仗她前行,甚至皇兄可以自己一人远游国外,但就是不放心。毕竟皇宫凶险,无人可估,就是皇兄也无法说尽。
幸而当今皇上不曾纳妃,三年前皇后去世后,皇上的后宫并无一人,免去了深宫嫔妃的勾心斗角,就少了几分烦心事。
那位伪善者啊,总不吝啬于向世人展露他的一往情深,至于内心,怕是恨不得将皇兄置之于死地,永无翻身之日。
先帝共有七子一女,而当今皇上是第三子,除去不幸夭折的大皇兄与二皇兄,皇上一继位,那几位皇兄便陆续惨死。皇兄因为与她却幸免于难,怕是因为他们并无威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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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也怀疑,皇上本不介意,效仿之前所举,毒害皇兄。
“七皇弟,皇妹。”
墨秋凉听着这亲密的称呼,却是无尽的寒意,面上却不显分毫,努力装出娇憨的模样:“大皇兄,您怎么这么早就到了?皇兄,大皇兄来了。”
墨轩失笑,凉儿领着他停驻的位置是皇上的侧面,罢了,也就随她了,皇上碍于情面,定也不会怪罪于他,向前一倾,弯腰作揖,果然听到皇上的呼吸一凝,“大皇兄。”
“皇弟请起。”容曙扶着七王爷起身,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在外人看来倒是其乐融融的温馨家庭,比如,不远处围观的卫宪与容陌。
“父皇,”容陌在不远处唤道,又快步走向前,半撒娇的扑入皇上的怀抱。
容曙却扶着他的肩膀,不顾他的泪眼汪汪,训斥道:“已是十而有三的少年了,怎还这么喜欢在父皇怀里撒娇?今后,怎能担得起祉国的大业和天下苍生的期望呢?”
“父皇乃是天子,定能长命百岁。儿臣也不必如此早担大任嘛。”容陌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宛如撒娇的孩童一般,却将手指背在身后使劲用绢帕擦拭刚才轻触皇上衣裳的手心。
容陌又将大衣解下,披到皇上肩上,“父皇,天寒了,保重龙体。儿臣等着您长命,百岁。”刻意咬重了这俩字的字音,容陌仍然笑得十分灿烂。
“那就多谢陌儿的一片孝心了。”容曙将大衣裹紧,欣慰的朝他笑了。
容陌亦笑,愈笑愈寒。墨轩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将披风解下,披在容陌肩上,弯下|身,仔细地系好绳带。
容陌微微怔住,刚想张口质问,却又停下了,说不出口,该问些什么,你是谁?他是七王爷,但又为何······
不管问什么,都不对,索性就不问了。
容曙笑得温和,却颦起眉,夹成一个不悦的角度。
容陌扬唇,三分冷笑,七分入寒,是不是很讽刺,我亲爱的父皇。无论七王爷是什么目的,但你心心念念八年的人。不惜废后,为她捏造罪名,也要将正宫之位保留给他的人,从未对你展露过笑颜。
如今竟对一个全然陌生的孩子,您的太子那么体贴入微,是不是很讽讥呢?我的父皇。
“皇兄,”墨秋凉唤道,指着匆忙赶来的楼洵,“似乎文武百官皆到了。那本宫与七王爷就先失陪了,告辞。顺便去听听他们的阿谀奉承。”
最后一句她说的极轻,只有她身旁的七王爷听到了,只是微微扬起了一抹笑,细看,竟与容陌嘴角时常噙着的那抹笑意分毫不差。
墨轩与墨秋凉幼时时常会见到各式各样的人前往母妃宫中,沽名贪欲,全都是来求一方庇护,或是加官晋爵的。
母后死后,皇宫也就无那般热闹的景象了。
之前,二位国师一眼相中墨轩,也曾有这般多的人巴结他。
而他们继位失败,彻底失势时,这些平日里仰仗他们过活的寄生虫,竟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
虽说这是人生常情,但也难免让人心寒。
墨轩握了握墨秋凉的手,摸到了一层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太子殿下飙戏的很开心
☆、折梅(伍)
“奴才叩见七王爷,长公主。”楼洵磕头行礼,他虽鲜少如此正式地向人行礼,但碍于文武百官的场面,总不可太过放肆,免得叫人诟病七王府平日的礼数
。即使王爷与公主不甚在意这些无用的繁文缛节。
“起来吧,何事如此匆忙?”墨轩蹙眉,双手背在身后,本想扶着他起来,但还是作罢了。
楼洵平日的个性虽不甚稳重,但一般的事倒也至于如此慌乱,且衣裳凌乱,是快步奔走造成的,定是出了急事。
“王爷,不好了!刚刚奴才去了厨房,皇上为花会特派的御厨偶染风寒,卧床养病,厨房内菜肴的准备都被迫停搁了。虽已加派人手,但以现在的进度,怕是无法准时开宴了。”
楼洵刻意压低声音,附在七王爷耳边诉说难处,传完消息后,他也要被迫前去厨房帮忙,但七王府的家仆本就稀少,若是皆去帮厨,怕是无人可去接待大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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