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副官一听大笑几声:“好看好看,刚刚一身白,现在一身红,都好看,是不是啊,将军?”
多木善被问到也是哈哈一笑,他将酒碗举到岱云盈面前,问:“喝不喝?”
岱云盈微微一笑,接过那酒碗一口喝了。
接着在众人的哄笑之中,岱云盈道:“我还算是会点小曲,给众位唱一首吧。”
实话说,多木善并不喜欢中原那些莺莺燕燕,可如今岱云盈这样说他又怎么都拒绝不了。
“只唱一首吧。”多木善说:“喝完这坛酒,我们要上路了。”
岱云盈听过后笑了笑:“是,喝完这坛酒。”
接着她架起古筝,轻拨几下琴弦,如山泉一般沁人心脾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岱云盈唱的还是那首曲子,那首“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的曲子。
多木善听着听着就醉了,可在这迷醉之中,大殿之外却更加嘈杂。
“什么味?”副官先从这醉人的气氛中清醒了过来,“将军,这是什么味?!”
多木善被副官这样一吼也回过神来,他不可思议地看了岱云盈一眼,接着快步冲到大殿之外。
可那殿外哪还有什么粮草,是火,燃烧的火光直冲云霄,刚刚还想着掳掠珠宝的骑兵,此时全都往门前冲去。
但那门却不知被什么人给堵住了,大火从门边一直蔓延到了宫殿,一时间人的惨叫,马的嘶鸣,呛人的烟雾,将多木善的眼睛熏得通红。
“这个女人!”多木善一把拔出弯刀,只想着冲回去将岱云盈千刀万剐。
可刚刚还在殿内的岱云盈此时却不知去向了何处,多木善将那屏风和案台全都踢开,弯刀徒劳地砍向屏风,而原本应当一刀劈开的屏风却死死夹住了多木善的弯刀。就如岱云盈本人一样。
呼号的风将火势迅速铺开,岱云盈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佛堂之中。
翁娥已经趁乱逃出去了,不到一天,便能将消息递到官府。
“娘娘!跟我一起走吧!”在走之前,翁娥曾经抓着岱云盈的手道。
岱云盈却将手轻轻抽开了,她轻声对翁娥说:“你已经报了慎之的恩情了,剩下的日子你应该为自己活了。那些人还在殿里,我要回去了。”
岱云盈说着便转身离开,一瞬间那个身影与当年那个毅然坠落下的公子相重合,将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堵在翁娥胸口。
“娘娘!”翁娥又叫住了岱云盈,“娘娘您的孩子没有死!”
听到翁娥话的岱云盈猛地回头,她以为她的心早就死了,可现在居然又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你说……什么?”
“是万愔公子!”翁娥急切地道:“是万愔公子将您的孩子换了下来。万愔公子说如果宫中知道您生的是个小皇子,一定会害您和皇子姓命,这才差人将皇子换了下来!从那之后,万愔公子一直将小皇子养在身边。”
“是……是吗?”岱云盈说着右眼就不知怎么落下一滴泪来。
“是的,娘娘!”翁娥道:“所以娘娘跟我一起走吧,您的儿子还没有见过母亲呢,您跟我回去一起看看他吧!”
岱云盈却看着翁娥笑了,她眨了眨眼睛,用手抹下两颊上的泪珠。
“这样我便更不能回去了。”岱云盈说:“和硕南下,他就在京中,我要护他。”
“娘娘!”翁娥的眼泪早就把她的视线模糊,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去舍身成仁。
“快走吧。”岱云盈说着将翁娥推出去,在那小门关上前,她忽然说:“名字,万愔给他起的名字是什么?”
“澈!”翁娥几乎是用尽生命的力气喊道:“温澈!”
“澈。”
岱云盈笑了,她念叨着那个名字仿佛将她从未见面的孩子抱在怀中。
外面的吵闹声渐渐息了,一身婚服的岱云盈坐在佛像之下。
“万泫是你来了吗?”她轻声问。
“是我。”
那个翩然公子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熊熊燃烧的火光,将整个佛堂烧得通红,让这里被装点的仿佛喜堂一般。
公元1487年,和硕南下偷袭,遭遇山洪,无法行军。多木善所带部队趁机洗劫洛壁行宫。
居于此的岱云盈,点燃宫殿,形成狼烟。自侍女处得知其子一直被万愔所保护,其名为“澈”,与“泫”同意,岱云盈欣然赴死。
开平的狼烟直冲天际,京城世家百姓纷纷溃逃。
唯独仇贞良,守着这个他贪念了一辈子的首辅之位,不曾离开。
作者有话说:
一写万泫和岱云盈的故事我就想哭,但我相信他们一定是完满幸福的 ╥﹏╥
第45章 告别
不知哪里来的风,吹来了一片密不透光的黑云,遮天蔽日,笼罩在燕京上空,一时之间燕京仿佛被关入了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
能逃跑的百姓全都携家眷在逃跑,走不了的却跪在地上祈求上天保佑。
仇贞良一个人坐在黑压压的内阁书房之中,静静地等着他的审判到来的时刻。
那个人比他想象的来得更快。
仇贞良轻轻叹了一声:“想我一世聪明,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被你这小子拿了脑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胡英略的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如今的他瞎了一只眼,那道仇贞良给他的伤疤狰狞地趴在他的脸上。不知怎的,仇贞良忽然想起来,石卓死前,字字泣血地对他说:“叛乱者,必死于叛乱。”
万愔便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坐到了他的对面,仇贞良记得,曾经万泫在内阁中时,便常常坐在那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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