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我在何处抄书?”
“宁公子移栽的银桂旁有一座凉亭,笔墨纸砚也已经备好。”
宁筝点点头,一人提着灯而去,大家累了一天早已休息去了,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提灯而行。
他将宫灯放在一旁,坐下开始奋笔疾书。
夜,寂静幽深,宁筝抄了许久,忽觉双眼有些干涩,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抄书,只会更添负担,但他却不愿停。
过了几个时辰后,双眼实在支撑不住,便沉沉地合上睡去了,手中的笔也已放开,掉落在地上。
而后过了一会,一人经过这里将毛笔重新捡起,放回了他的手边。
他站在宁筝身旁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在这里每天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实在毫无意义,想自我了结,却又放心不下。
身旁目光炽热,若宁筝此时醒着大概又会不知原因的反胃了。
梦中宁筝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日紫珩走后,宁筝在山洞待了七天,这七天外面虎啸狼鸣,夜间他无法生火,每每听到外面的声音都是一阵后怕,生怕自己被猛兽吞食,连骸骨都留不得。
在山洞中硬是意志清醒地撑了七日,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他本身就受了严重的伤,且还没有医治,如今一拖再拖只是伤上加伤,若是再拖下去这具身体怕是真的要废了。
宁筝再次醒来时是在玉蟾山中,看着熟悉的房间,他的心中并没有放松,也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
短短几日便去鬼门关走了几遭,任谁也平静不了。
望着自己房间的屋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
这时,有人打开了门。
“师弟,你终于醒了。”南宫筠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和不敢确信,与往日的严肃冷淡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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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筝艰难坐起身:“师兄,我昏睡了多久?”
南宫筠快速走过去扶起宁筝,拧着眉头:“已经一个月了,你伤的很重。”
宁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昏在了那个山洞中,耳边是猛兽的嚎叫,他本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我在一处洞穴中发现了你,将你带了回来。”
“这个洞穴很难找吗?”
南宫筠默了一阵:“不难。”
“那为何师父和师兄一直都没有找到我?”
南宫筠垂头不语。
宁筝却隐约猜到了,双眼无比认真地直视南宫筠:“师父放弃我了,是吗?”
他在山洞中至少待了半个月,却无人来寻他,寄罗山再大,也不可能花费这么多时日。
南宫筠一顿,低垂着眼睑,似是不知该说什么,轻叹了一声:“回来就好。”
他的师兄面若冠玉霞姿月韵,风姿是各大门派弟子中佼佼者,但他此刻却无心欣赏。
宁筝心中不免冷笑,他在姜鸿心中不过是一个探路工具,不管怎样做都不如自己的这位师兄,死了也无所谓。
“师兄,让我静静,你先出去吧。”
这笔账,他定会讨回来。
山中遇到的那位女子,他不知对方的名字,也不知对方身份,为了不让自己忘却,宁筝画了一幅画像,为了不引起怀疑,没有将画像挂起来,而是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他当时眼睛受伤,对方的容貌在他眼中不甚清晰,但那身紫衣和冷冽的气息却是难以忘怀的。
若是再次见到,他定能认出来。
而那张画像却也缺了脸部。
再次见到那位女子,是在一年之后,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眼睛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状态,看远处之时总是一片模糊。
这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总是不利的,但宁筝却庆幸只有眼睛伤到了。
若是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眼睛。
他随师兄前往秋水宫,因秋水宫主突然要在宫内设立副宫主一位,且已经定好了人选,遂邀请各大门派前来做客,本来姜鸿看不起秋水宫也看不起阮秋水,自然不准备去,但两地距离实在是近,不做些表示便有些过不去了,便派南宫筠带着贺礼前往。
他师兄临走前,执意要带他出去散心,他拗不过对方,只好跟着去了。
而在秋水宫中,他见到了那个人。
那人一身紫衣,孤立于世,她站在顶端,傲视一切,高傲得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宁筝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事后他找了个没人的时间,走到对方身边:“好久不见。”
紫珩想了半天,才记起面前之人:“你竟然还活着。”
宁筝笑了,是发自内心真心诚意的笑:“我还没报恩,怎么可以死。”
他还没报复,怎么可以死。
师不仁,弟子便不义。
作者有话要说: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取自韩愈《师说》
意思是,出生在我前面之人,所懂得道理早于我,我应该向他学习,出生比我晚的人,学的道理也早于我,我也应该向其学习,我是在和对方学习,为何要管对方出生的比我早还是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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