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哥,放心,我一定会将解药给你,这是我答应你的。”叶南天回答道。
“我相信你。叶大哥,你对林修白,是不是……”顾晨犹豫地问道,有些局促不安。
“我是爱修白……”叶南天诚恳地说道。
顾晨正色地望着他,仿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语一样,双眼通红:“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又要答应帮助我……”“小晨哥,我会将解药送到你手中,然后带修白离开这里……我帮你是因为感激,而我带修白离开……”
“是因为爱……对吧?“顾晨眼眶通红,低声回答道。
“小晨哥,叶南天只是一介莽夫,不值得你抬爱。”叶南天真挚地看着顾晨 。
“你说的都是借口,为什么是林修白,为什么……”顾晨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声嘶力竭地喊道,然后飞快地向前跑去……
“小晨哥……”叶南天只得跟着顾晨追去。
“小晨哥,开门……”被顾晨关在门外的叶南天在门外使劲地拍着竹门,无奈顾晨就是不开。
叶南天只得学了回盗贼,提气一跃,翻进院子。还没走进顾晨卧房叶南天就已听到他的啜泣。顾晨将自己摔在床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叶南天在床沿坐下,轻轻拍着顾晨的背,给他顺气。顾晨只是抽泣,一直默而不语,渐渐便沉入梦乡。
叶南天见顾晨睡着了,便给他盖上被子,轻轻走出去。刚要走出屋门的时候,一阵□□声传入叶南天的耳膜。‘是顾阿爷’叶南天突然想到,‘这个老人白天不是一直沉睡吗?’于是他向老人房间走去。 “吱……”的一声,叶南天推开老人房间的竹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朴旧狭窄的床,床上罩着一张厚厚的蚊帐,一缕阳光斜斜地透过屋顶上的茅草,在床前的地上留下一片圆圆的亮光。
“阿爷,你是不是不舒服?”叶南天伸手拉开蚊帐,老人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但是嘴里间歇地发出□□之声。老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瘦削,干皱的皮肤紧紧贴在突起的头骨上,脸上流露出一种痛苦的神色。叶南天将蚊帐挂在系勾上,找来一张凳子坐下,拿过老人枯竹般的手,便开始给他把脉。
时光在不停地流转,刚才还紧贴在地上的亮光缓缓挪进蚊帐内,照射到老人的紧闭的双眼上。暖暖和煦的阳光轻轻揉弄着久未起身老人的眼睛,像有所感似的,老人眼皮轻轻煽动了一下。叶南天欣喜不已,轻轻地将老人扶坐起身,一手缓缓地往老人体内输送着真气,一手正有条地将老人全身筋脉打通。很快,老人便有了活动的迹象。
叶南天将老人轻轻扶放在床上,“阿爷,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叶南天啊……”叶南天看着双目迷离而失去焦距的老人,问道。
老人闻言,反应了好久才将视线转移到叶南天脸上,嘴里嗫嚅着什么。
“什么,阿爷,你说什么?”叶南天将耳朵凑到老人嘴边,但是还是听不清楚老人的话语。
“假的,是假的……”神志不清的老人拼力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什么是假的?阿爷……”叶南天完全被老人搞糊涂了,但老人还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老人缓缓地抬起手,努力往上抬着,叶南天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是衣柜吗?”叶南天问道。
老人仍旧努力向上抬着手……
“叶大哥,你在做什么?”顾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开口问道。叶南天吓了一跳,但是眼前垂危的老人却“呼呼……”急促喘着气,并开始上下抽搐,手拼命地往上抬,嘴里喃喃不已:“假的,假的……”“阿爷……”顾晨紧忙奔向前来,“阿爷,阿爷,你怎么了……”但是老人很快就不再动弹,硬挺挺地躺在了床上。顾晨大声疾哭起来,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小晨哥,别伤心了,阿爷在天上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还是赶快让阿爷入土为安吧。”叶南天拍着顾晨的背,低声说道。
顾晨双腿不稳地走了出去,请村民来帮忙,并且通知凌风阁。
叶南天看着躺在床上早已魂归西天的老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老人一直说着的‘假的’到底指什么?还有老人指着的方向……可能是老人神志不清了吧,叶南天如是想到。将自己从幻想中拉回来,叶南天摇摇头,‘还是做点实际的吧,就当是报恩吧’。
叶南天将老人身上的早已布满褶皱的衣服捋平,再给老人穿上鞋子。
“这是什么?”叶南天将老人放在内侧的手拿起放在腹部,突然看到老人刚才放手的地方有半块玉佩,上面系有一根红绳。
“为什么只有半块?”叶南天好奇不已,老人卧病在床也将这块玉佩紧紧攥在手里说明这块玉佩非常重要,但是另一半呢?叶南天将玉佩捏在手里,‘还是给小晨哥吧,留个念想。’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有村民来吊丧。顾晨跪在放置老人灵柩的堂屋里,穿着丧服,神情凄凄。
一阵“咕咕”声传来,叶南天转身,林修白正坐在轮椅上向前驶来。“阁主”有村民纷纷称呼到。林修白默默点头。叶南天上前将林修白推到棺材前,林修白给老人上了一炷香算作哀悼。
“顾公子,顾阿爷是如何死的?”林修白正色问道。“我阿爷卧病在床……”顾晨双眼通红地看着林修白。
“顾阿爷身体一向硬朗,又如何会走得如此突然……”林修白紧接着发问。
“够了,阿爷死的时候我在身旁,他就是病死的……”叶南天面色冰凉的看着林修白。林修白没有再问,只是吩咐着旁边的壮汉:“下葬吧。”
老人下葬之后,村民凭吊完就各自归家,只剩下顾晨、叶南天还有林修白。“我该回去了。”林修白语气淡然地对叶南天说道。叶南天望向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顾晨,不知如何应答。
“叶大哥,你走吧。我没事的。”顾晨嗓子沙哑。
“小晨哥,我实在不放心你,我还是陪陪你吧……”叶南天说道。
林修白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摇着轮椅向前驶去。
“叶大哥,你不回去阁主怎么办呢?我没事的,习惯就好了……”顾晨对叶南天说道。
叶南天推着林修白缓缓向凌风阁行去,一路上叶南天都沉默不言。
“南天,你怎么了?”林修白转头望着一脸冰凉的叶南天。
“我没事。”叶南天道。
“南天,你当时在场是吗?为什么顾阿爷会突然逝世呢?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疾病……”林修白细细说着。
叶南天不语,只是心里想着‘都是你们逼他们服下的长眠散,让这个老人临死前都没能和孙子说就话,你假惺惺地问什么话!’
“南天,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林修白一脸疑惑地望着怪异的叶南天。
“你假惺惺地问什么话,他是怎么死的你还不知道吗?一个人在床上昏迷久了就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叶南天愤怒地质问道。
“我假惺惺?又不是我害死的……”林修白一脸忿然。
“对,不是你,是你的长眠散……”叶南天喃喃道。
“我,长眠散……南天你在说什么?”林修白双眉紧蹙。
“林修白,我同情你的身世,但是我讨厌你惺惺作态。”叶南天脸色一变,正色说道。
“我到底怎么了?什么长眠散你说清楚。”林修白一脸委屈和迷惑。叶南天再不言语只是默默地推着林修白向凌风阁行去。
叶南天将林修白送到他的卧房,安置在床上。
“我叫粉竹给你送热水来。”说完起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林修白脸色淡然,语气冰凉地问道。“我去看看顾晨吧,他就一个人。叶南天回头看着林修白,语气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我难道不是一个人吗?”林修白问道,眼眸里有一丝凄然。
“顾阿爷刚走,顾晨一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你不一样,还有粉竹可以照顾你。”叶南天回答着,说完向前离去。
“啪……”的破碎声传入耳膜,叶南天回头,一只青花瓷茶杯被林修白摔碎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叶南天,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林修白脸色苍白,双手拽住床单,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回来开始你就这样,如果你不想看见我这废人而想去找你的顾晨,恕不远送。”林修白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一字一字地从嘴里说出来,像下定很大决心一样。
“修白,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但在这之前我一定要帮顾晨拿到解药,就当是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不管你愿意与否。”叶南天看着林修白,斩钉截铁地说道。
“原来你来这里就是要帮顾晨找解药,所以你才潜入炼药房,顾沉到底要什么解药,值得把你送到我身边来?”
“修白,我一直以为你会对我坦然以待,但是你还是有所保留。就像你说得那样,我们都是凡人,不适合生活在隐仙谷,我承认你是被逼无奈,肩负使命地留在这里,但是这些村民同样是被压迫,就像顾阿爷一样……”叶南天低声说道。
“叶南天,我不知道顾晨到底要什么解药,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走吧……”林修白看着站在门前的叶南天,终于将自己想说但是又不敢开口的话语说了出来。
叶南天转身便离开了。
林修白看着叶南天远去,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原来一切都是骗自己的,原来叶南天一直都在骗自己,他只是想要解药而已……
叶南天行走在苍郁的树林之间,明亮的月光静静地洒在脚下的小路上,将叶南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林修白凄苦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但是叶南天知道自己必须去顾晨家,自己给不了顾晨情爱,但是可以给他亲人般的慰藉。等长眠散的解药一拿到自己就带着留林修白离开这里。
“修白,不会等很久的……”叶南天暗暗在心里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回到顾家,顾晨正在顾阿爷的房间里收拾遗物,见到推门进来的叶南天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快步向前扑进叶南天怀中:“叶大哥,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关心我的,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叶南天挣开顾晨的拥抱,定定地看着他:“小晨哥,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叶大哥,你有多喜欢林修白?”顾晨脸上的光彩瞬间消失,定定地看着叶南天,认真地问道。
“还记得你送我去凌风阁的那天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是那么纤尘不染,我承认,我对眼前的仙子是一见钟情。但是之前我一直没有勇气接受他,因为我放不下父母亲人。后来看到他画的画卷,我才知道我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我可以不孝,但是我不可以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留在这里。”叶南天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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