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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门弯腰走了进去,但身后的郑远三人却被拦了下来。这里已经是野泽惠子的地盘了,带不带人进来都一样,白门示意郑远待在外面,独子一人面对野泽惠子。
野泽惠子替白门斟了茶,说:“中国的茶艺确实是博大精深,学了这么久也只是学了些皮毛,九爷尝尝。”
“既然学艺不精,这茶不喝也罢。”白门当着野泽惠子的面,将手中的茶一滴不剩的倒在了地上。
“看来九爷还是没想通啊?”野泽惠子站起了身体,慢慢绕到身后的木柜旁,说:“我是动不了九爷,但是九爷可要好好想一想您的师傅,一把年纪了,可禁受不住多少酷刑。”
“你想怎么样?”白门迷了眼,手下的手在城里翻找了两天,却始终不知道野泽惠子将老班主带去了哪。
“我倒是可以让九爷师傅不受这些折磨,就是不知道九爷愿不愿意配合。”野泽惠子转过身来,手里握着一杆长烟管,星星火影,递到了白门眼前。
白门看着那烟杆,玉制烟嘴,楠木雕花杆身,银制烟斗,杆身上还挂着一个玉坠子,造工十分华丽。
野泽惠子将烟杆再次往前递,说:“九爷,你师傅的生死可就握在你手上。”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断握紧,白门心里曾恨过老班主,那年被迫拜入戏院子,挨的打,受的骂,时至今日都还历历在目。
可是,当年若不是老班主救他一命,如今他的尸骨又会在哪座荒山野岭了?
这一生最憎恨不过鸦片,阿玛因它而死,王府因它而散,大清更是因它而亡,可悲啊,也到了今日,这烟杆终究是被自己接过了。
白门颤抖着手接过那烟杆,烟嘴靠近嘴边时,那种埋藏在骨子深处的害怕一涌而上,薄唇止不住的战栗,闭上了眼,深深吸了一口,却因为吸的太猛,被呛的剧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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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不要急,慢慢来。”野泽惠子绕道白门身后,压低了头,唇贴近白门耳边,轻笑道:“听说九爷的阿玛也爱鸦片,这滋味可还不错?”
直到那一杆烟吸食完,白门才推门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嘴唇战栗,一话不说出了烟馆。
“爷,”刚走出烟馆,白门的身体就好像被抽干了力量一般,骤然倒下。
郑远撑着白门的身体,才发现白门的手冰冷无比,如死人一般。
郑远问:“爷,您怎么了?”
白门摇了摇头,说:“加派人手,尽快找到老班主。”
正如野泽惠子所说,她动不了白门,白门亦不敢动野泽惠子,为今之计,只能是尽快找到老班主。
第二十七章 受协
待杨副将知道老班主的事时,白门已经接连在野泽惠子那吸食了好几天鸦片了,即便不靠近白门,都能闻到那股呛鼻的烟草味。
老班主一直没有找到,再这样下去,白门迟早染上烟瘾,这野泽惠子分明就是想用鸦片来控制白门,又或者借此扳倒白门。
杨副将来不及思考,立刻书信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沈雷霆手上,谁知奉天城被全面封锁,送信的人不仅没把信送进去,还被当做叛军给杀了。
这真的是腹背受敌,两头无援。
白门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双眼下的黑青越来越深,就连他自己也发现,他越来越迷恋鸦片,食之入髓,甚至觉得每日去野泽惠子那拿起烟杆那一刻,简直就是置身天堂。
加急迷信不断向奉天城送去,但最后都石沉大海,看着白门烟瘾一日重过一日,可找寻老班主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是第几次来烟馆了,白门深吸了一口烟,身体迷醉的向后倒去,细算了一下,也有一月之多。闭上了眼,手里拿着烟杆,垂在身旁,神情一片麻木。
“看来这鸦片不错。”野泽惠子抽走了白门手里的烟杆,说:“听说杨副将已经找到老班主,九爷该回去看看了。”
白门睁开了眼,眼里深沉一片,野泽惠子呵呵一笑,又说:“也不妄九爷护督军府一场,杨副将也算尽心了。”
不得不说野泽惠子玩的一手好手段,白门都找不到的人,杨副将那来的本事,这是时时刻刻不在提醒着白门,这就是你与我为敌的下场。
这一个月来,白门每日来烟馆,野泽惠子都一堆废话说不完,但白门都不予理会,都是吸食完鸦片就走,今日也一样。
“爷。”白门出来了,郑远迎了上去,说:“老班主找到了。”
“嗯,我知道,回去。”白门将手紧紧的握着郑远的手臂,仿佛一放开手,就会随时支撑不住倒下一般。
老班主是被人特意扔在督军府门前的,杨副将也不知道野泽惠子打的什么主意,但好在老班主毫发无损。
将老班主送回广和楼,杨副将没多做停留,交待了几句,便又回了督军府。
知道白门为了让自己免受折磨而吸食鸦片时,老班主狠狠的锤了自己两拳,若不是阿满拦着,老班主怕是准备以死谢罪了。
白门回来时,老班主急匆匆的迎了上去,看着白门纤瘦的身体,老班主的手都不知往哪放。
老班主摸了眼泪,说:“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埋进土里去了,何必拖累你来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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