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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天的,盖一层厚垫,没几分钟,背上全是热汗。睡衣太薄了,贴的太近了,原先柔软的地方突然变得坚硬,冉遥湿淋淋的扭着腰,想避开,又被南汐捉了回去。
“脸这么红?”南汐搂紧冉遥的身体,防止他再逃跑。
“你不也……”冉遥害羞的捂住嘴,“身上那么烫。”
南汐的呼吸渐匀,疲惫道:“我有点累了,陪我睡会儿?”
“嗯。”冉遥赶紧应声,攥着南汐的衣角,“那……晚安?”
额间多了一个吻,南汐闭上眼睛,搓了搓冉遥的耳垂:“晚安。”
凌晨三点——
南汐感觉自己身上好似着了火,骨缝里透着细密的疼,膝盖软绵绵的,胸口倒是不像入睡时那么沉重。衣服全湿透了,出了好多的汗,他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眉心和太阳穴一下下跳着痛,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听清了冉遥的声音。
“南汐!醒醒!南汐!”冉遥摇着他的肩膀,焦急的喊。
手边放的是水和药片,南汐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他茫然的眨了下眼,最先看清的,是摆在冉遥身后小桌板上的一张照片。
那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张合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回忆结束。
☆、[第十章]
正文010
风铃在屋檐下“叮呤”作响。
南汐醒了,伴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头痛欲裂,眼前的画面万花筒似的天旋地转。他捂着胸口坐起来,外突的背脊弯成一道凌厉的弧线,最近没怎么好好吃饭,身体愈渐消瘦,原本健康的面色,早就挂上了一层病态。
冉遥已经走了快一年了。
每次醒来,南汐都会习惯性往身旁摸索,朦胧的意识带给他错觉,可现实又很快让他重拾痛苦。彻底清醒后,身上遍布着躲不开也逃不掉的疼痛,锥心,刺骨,他在这种周而复始的折磨中,寻不见出路。
留在手上最后的触感,是冉遥那一身嶙峋的骨头,被癌症侵蚀的躯体,虚弱又残破。南汐无力,无助,也无解,他抓起头发,用一股蛮力撕扯,哪儿来的时间去抉择?去思考?去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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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遥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南汐拉开木门,踉跄着跌坐在屋檐下,盘起腿,远方是良岘村蔚为壮观的苍山与稻田。没有颜色,全是黑白,身边没有冉遥,风景再好,入眼也是一片荒凉。
兜里有包烟,是前些天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的,只剩一根了,南汐着急的把它叼出来,点火,哆嗦着吐出一口。三两下抽完,他用手指碾灭烟头,回屋开始收拾冉遥的衣物,没几件,连个小号的行李箱都填不满。
他跟里屋卧床的奶奶打了声招呼,拉着箱子,朝三公里外的安雅陵园走去。
这几天的良岘村并不安宁,村长决定遵从城乡委员会的提议,将浅水寺及其周围扩建成旅游景区,靠收门票与香火钱带动整个村庄的经济发展。
对于良岘村的家家户户来说,是件喜事,许多空余的房屋,都能改造成小型的农家院,可以出租给来这里度假的游客,多一分收入,不必再因难以维持的生计而犯愁。
聒耳的噪音自远处传来,南汐能看见正往浅水寺方向开过去的云梯车和推土机。他觉得吵,觉得闷,于是加快脚步,迈向隐蔽在稻田间的窄径,拎着行李箱往山路上摇摇晃晃的跑。
冉遥的碑是块简易的木板,南汐用黄杨树的枝干做的,寥寥几笔,写着:冉遥之墓,南汐立。
南汐用手擦了擦木板上冉遥的名字,坐在它面前,拉过行李箱,打开,拿出三四件衣服,还有一本摸上去有些厚度的画册。
他喝了一罐啤酒,最后一口洒在面前的空地上,浇湿泥土,风一吹,又很快干涸。
打火机点燃握在手中的布料,直到冒出浓黑的烟雾,南汐才重新将它们放回箱子里。他痴痴地望着那簇耀眼的光,忽然想要伸手触碰,那是冉遥身上的温度,他留恋,却再也享受不到了。
冉遥到底有多喜欢自己,南汐怕是失去后才回过劲儿来,那些隐藏在平凡岁月中不易察觉的小心思,早就被南汐当成了习惯,而习惯,最容易忽略一个人的付出。
他们在一起太久了,以至于让南汐优先感知到的是亲情,然后才是因陪伴和相守逐渐发酵出来的爱情。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冉遥,多想纵容他、保护他、接受他、珍惜他的时候,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一场疾病,短短一年的光景,他还没来得及与冉遥耳/鬓/厮/磨,还没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心意。
南汐终于发现,他早就习惯冉遥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边,从未想过他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当这种微乎其微的几率避无可避的发生时,因冉遥带来的所有爱意与温柔,都变成了疼痛与煎熬。
他们于南汐五岁,冉遥四岁时在孤儿院相识,在南汐七岁,冉遥六岁时有了两个人温馨的小家,在南汐十四岁,冉遥十三岁时离开家乡,去到县城念书,接触社会,又在冉遥十八岁时重回故里,相守相依。
南汐和冉遥的结局,是冉遥没能挺过他的十九岁生日,南汐将带着冉遥的愿望,孤独的走完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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