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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汐!”冉遥抱住他,拿额头去蹭他的下巴。
南汐摸摸冉遥的脸,温柔的说:“等久了吧。”
“没有没有,我刚到。”冉遥接过他手里的包,“嘿咻”,往肩上一扛,南汐不想让他受累,刚准备拿回来,被冉遥制止住,口吻严肃道,“你得空出手来牵着我。”
比冰雪还冷的体温,惨白的脸色,倦怠的面容,让冉遥担心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南汐的异样冉遥注意到了,可对方不让他问,他就听话的尽量不去多嘴。
初三暑假,南汐生了场病,在那之后,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这次回来,气色明显不如上一次,冉遥慌了,记忆里的南汐高大,阳光,不会像现在这样虚弱,阴郁,他领着南汐回了家,吃了饭,挤进同一个被窝,着急的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南汐的身体。
从车站回来,南汐的眉毛一直拧在一起,冉遥终于忍不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苍白面色费力的扯出一点笑容,南汐搂着他,“缓一缓就好了。”
整个寒假,南汐足不出户,终日窝在卧室里,坐在桌板前温习功课。冉遥系着围裙给他洗了一小筐红果,累出一身汗,他把衣袖撸上去,端起碗盆,回到房间,看见南汐裹着厚被,不停的咳嗦。
红果撒了一地,冉遥扑过去,拍拍他的背:“怎么回事啊!”
“我有点冷。”南汐疲惫的看着冉遥,“你抱会儿我吧。”
冉遥的心揪成一团,他一把扯开被褥,钻进去,贴紧南汐,搓热手心去捂他的脸。他太害怕了,尤其在清晰的感觉到南汐瘦削的身骨后,冉遥咬破嘴唇,用力拥抱他,南汐不能有事,他不能让南汐有事。
下学期开学时,南汐的脸色见好,冉遥送他到车站,不舍的与他道别。
气温回暖,春风拂面,细雨丝丝沥沥的淌下屋檐,连成一张绵密的水帘。冉遥闻着春天的味道思念南汐,家里的座机突兀的响起,他从门边站起身,走过去接起来,“喂”字还没吐出去半个,就听电话那头的女声连哭带喊的嚷:“是南汐的奶奶吗!南汐晕倒了,已经送往县城医院了,您快过来看看吧!”
冉遥听过这个声音,是南汐高中的班主任。他恍惚片刻,扔掉电话,摘下挂在衣架上的斜挎包,套一件塑料雨衣,满心焦急的甚至来不及跟奶奶说明情况,便汤着水,在雨中狂奔,跑进站台买好电车票,踏上开往青禾县的列车。
到站后,又辗转两趟公交,冉遥冲进县医院主楼,上到三层,在护士站询问南汐的房间号,终于来到病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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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隔着一扇门,冉遥喘着粗气,忽然胆怯的不敢走进,一路上所有复杂的情绪一刹间全都化作恐惧侵蚀着他,门上那条窄瘦的玻璃透着病床上脆弱的南汐,冉遥松开把手,往后退了两步,慌张的搂紧身上的背包。
有人向他靠近,诧异的问:“你是……冉遥?”
冉遥回头,是南汐的班主任,他礼貌的颔首:“老师您好,我是冉遥,南汐的亲弟弟。”
话还没说两句,女人的眼眶先红了,她把冉遥领到内科主任的办公室里,同他一起坐在医生对面。
冉遥张着嘴,怎么也发不出声,喉咙干涩的像塞了团棉花,他求助的看向身旁的女人,就听她道:“麻烦您,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再跟这个孩子……复述一遍吧。”
春雨惊雷,是万物复苏的节气,屋里开着暖风,冉遥穿着羽绒服,还是觉得冷。医生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抿着嘴,眼泪大把大把的落下来,最终泣不成声。
“医生……我比较笨,很多东西我听不懂。”他呜咽着,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南汐他很聪明,他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他还打篮球,怎么、怎么会……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冉遥急躁的将桌面上那张“肝癌”的诊断书撕扯揉碎,他闷着脑袋,重重的往腿上砸了两拳。
“最好马上能联系南汐的父母,尽快安排住院治疗。”医生用钢笔轻点两下桌面,“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南汐的病情发现的比较晚,恐怕不太乐观。”
冉遥腾的一下站起来,抹了把鼻涕,朝医生恭敬的鞠了一躬,转身夺门而出,奔向南汐的病房,跑进去,抱住他,再也不愿松手。
南汐红着眼睛,躲进冉遥的拥抱里,抓着他的衣服,偷偷的哭。冉遥学着南汐的样子,揉揉他的头发,深吻他的发旋儿,嗅嗅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大的房间,一张小床,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彼此亲昵,十指紧扣。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十二章]
正文012
8月29日。
南汐的眼眸浑浊,嘴唇干裂,身体虚弱到就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觉得有压迫感,他没精打采的撑住床板直起身子,伸手去够墙上的日历,拇指摩擦着那串数字,今天是冉遥的十八岁生日。
办理住院后,南汐转到一间装潢比较简陋的单人病房,这里采光很好,也很安静,冉遥的行军床摆在他右手边,离他很近,晚上睡觉能听见他规律的呼吸。
选择接受治疗,是对自己的生命感到不甘,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整整五个月,南汐的心情起伏很大,有冲冉遥大吼大叫的时候,也有抱着他痛哭流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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