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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是玄霄弟子,就连李松云也信了大半。他记起当日的梦境,似乎确有其事,虽然不知晓为何自己会有此一梦,但是联系起来,那梦境有可能确实是某种真实情景的重现。
涟月面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眼神却沉了沉:“玄霄立派千万年来世代守护承影神石,当年护佑不利,被魔族钻了空子,导致神石被毁,已经是罪孽深重。当时的掌教浮微真人,更是愧疚于心,自戕以谢天下,但无论如何,承影石损毁已经是事实,此事不容阁下信口雌黄。”
神荼长笑一声,讥讽道:“看来门风清正的玄霄万载传承已经断绝,怕是有些人想要私藏宝物,不愿与世人知晓。”
涟月眼神越发幽深,修长洁白的手指在笼袖中微微蜷起,无人发现,她掌中凝聚出一股非黑非白的气团,隐隐似有出击的征兆。
神荼正笑的得意,突然却是眉心一痛。他有些诧异,他记得自己曾经被浮微以全身之力施以血咒,但是他此次复生,修为逼近全盛之时,已经将血咒化解。眉间的疤痕也早就消失不见,为何还会莫名的头疼?莫非郁垒提供给他的这具身体有什么问题?思及此处,神荼无心逗留。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玄霄派不可能老实的交出承影石,但如今消息透露出去,天下道门必定蜂拥而至。到时候为了给出交待,无论是交出神石,还是暗中转移,必定会闹的沸沸扬扬,待到承影石的下落浮出水面,自己再乘虚而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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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荼大笑一声:“今日便到此为止,不日后本座必将亲临玄霄派,收取承影石。”言毕,袍袖一挥,整个人散作黑色的雾气消失不见。
涟月藏在袍袖中的手终于舒展开,神色也微不可查的放松了些许。
她启唇道:“玄霄弟子听令,即刻起轻装简行,所有不能施用缩地道术的弟子原地打道回府。余下的星夜兼程赶路,尽快到达华阳宗。”
清风一听,心中立即明白涟月夫人的用意。之前车马出行,到并不是为了人多排场,而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各大宗门再得到消息后有时间准备集结,一道前去华阳宗。
可如今出了这么一个意外,打道回府怕是会失了玄霄派的脸面,原计划进行,又恐怕到时候面临声讨的就不再是华阳宗,玄霄派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都是嫌疑,但一个不过是害了些许与修士关联不大的流民,大概或许与魔族有些似是而非的勾结,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况且金丹修士原本也不是每个门派都有,即使有也未必就被害挖丹过。但另一个可是藏匿承影石,有意独占道宗术法传承,与修士息息相关的大事。
清风察觉到涟月夫人意图后,一边忙着劝解师兄弟,帮助他们重编队列。同时心头升起一股莫名难言的情绪,正是因为他懂得个中道理,心意才会如此难平。
李松云则是神情凝重一言不发。他留意到神荼临走前曾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那眼神中更多的是探究和疑惑,全无半点熟识。
看来他是真的忘记的一干二净!是因为他换身体之前觉得自己必然再无活路,无需再记得?还是觉得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了能修复心脉的东西,自此两不相,干脆把关于自己的记忆像垃圾一样抛诸脑后?
李松云心中忿忿不平,他强迫自己冷静,并试图说服自己,不可妄下定论,有些事需要找机会与对方当面说清。
可如今“萧晗”已经重新成了“神荼”,淅川之主,岂是自己说见便能见着的?想到这里,李松云一阵心烦意乱。他觉得自己自有记忆开始,从未有过一刻像当前这样,内心强烈想想要去证明一件事,却又如此的力不从心。
正当李松云内心惊涛骇浪,另一边清风已经点清了继续向华阳宗进发的子弟。一番筛选,最终除了涟月夫人和她随侍的道童,李松云,孤云子,清风自己,不过就只剩下三名弟子灵力还算深厚,能够连续施展用来赶路的道术。
如此一来,原本的兴师问罪,最后倒像是去走一场不得而为的过场。那名被玄霄派关押的华阳宗弟子,值得由涟月的道童带着一并上路,好在那小道童深藏不露,看着幼小,竟然是个有金丹修为的妖修。
涟月赐了些补充提气的丹药予那些引气弟子,助他们持续施展道术。如此一来,众人很快便来到了华阳宗的地界。
华阳宗内,赭墨阳正在听取门下弟子回报。在听闻玄霄派在路途中遭遇魔族,并且对方有意透露出千年前“承影石”曾被修复一事。
赭墨阳嘴角勾起:“看来玄霄派这一回是要遇上麻烦了。”
位于他身侧的一名青年修士身着华阳宗的高阶弟子服饰,腰间佩带的九连环禁步白玉镶金看上去十分贵重,此人正是赭墨阳的大弟子赭渊。
赭渊与赭墨阳一道听完弟子的禀告,转而面向自己的师傅,说道:“那名魔族未必可信,玄霄派若是真有承影石,那如何还会沉寂至今?”
赭墨阳笑着摇了摇头:“渊儿,有些事不必太过求根问底。大家都只想看表面的时候,那么事情看上去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
赭墨阳挥了挥手,示意方才传话的弟子退下,正殿中只余下他们师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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