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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被打回了原形还是傲,这么大的雨,从没见它弯过腰。
“响响。”嘴唇凑过来,肖吟在他耳边悄声呢喃。
商响“啧”了一声,又细又白的小手捂住了欲行不轨的嘴。
这是肖吟新添的毛病。只要商响的视线在别的东西上停留太久,他就要闹,要耍无赖,直到所有注意力都回到他的身上才肯罢休。
幼稚极了,还霸道。
可是,掌心覆住的唇,柔软又窝心。肖吟还伸出舌尖,轻轻舔舐。
商响在心里骂,骂臭道士就会在这种事上耍花样。偏偏掌心酥麻,舒服得不想拿开。
“别舔了,你是狗吗?”还是拿开了,商响低哼一声,“手上都是你的口水。”
短卦子上擦了擦,商响嫌弃。
假装的,嘴都亲过了,哪会真的嫌他。
肖吟也知道,响响就是看着凶。
手掌移到他的头顶,指尖顺着发旋,一下一下抚弄着小老鼠柔软的发:“晚上打雷的话,你就躲到我怀里,要真是劈你的雷劫,我替你受。”
本是无意,可这话听在商响耳朵里总觉得不称心。这好处别人受过,自己再受一回,捡破烂似的。
“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才不怕天雷。”其实还是怕的,但就是嘴硬。
魂灵被震出躯壳的滋味,尝一回就够了。
“不怕么?”肖吟打量着他,嘴角含笑,像是看透了他的言不由衷,“前天被雷吓得不敢翻身的是谁?”
“谁不敢翻身了。”小老鼠急到瞪眼。
“是啊,谁呢?”肖吟懒洋洋的逗弄着他的响响。
商响眼皮垂了一下又抬起:“我不要你帮我受天雷,想个别的吧。”
一句玩笑话罢,肖吟却当真想了想:“这样吧,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就在地府等你来。”
这约定新鲜——
没有三生三世的刻骨,又不像同受雷劫似的疯魔。这是他和肖吟的约定,约到了轮回头上,叫人不生心慌,毫不胆怯。
商响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说好了!”
肖吟应他:“嗯,说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得了许诺的缘故,夜晚惊雷大作,也没叫商响觉得多怕,像是忽然顿悟了生死,又不过是仗着有人在黄泉等他。
第二天,天公收了雨势,却没舍得放晴,阴沉的天,仿佛再一次的大雨倾盆不过是迟早的事。
田家姐弟的茶馆很久没去过了,听说里边搭了台子唱戏,又热闹了不少。
唱戏的是个没名字的草台班子,班主是小狐狸齐袖的师兄,原来也唱旦角,后来被人下药毁了嗓子,就不登台了。
不能唱戏的戏子和死人没什么两样,还要吃饭费粮,原来的戏班子容不下他。
好在他学戏时还学了一手皮黄的活儿,自立了门户,码头上卖艺。齐袖看不惯老班主欺负人,跟着师兄一块儿走了,现在两人就在田家茶馆里落脚。
商响踏进茶楼时,齐袖正唱《琵琶记》。
再不懂戏,川戏里四大本头还是知道些的。小狐狸唱的得不好,破了几个腔。这也不能怪他,连着唱了好几出,哪儿能回回足铆。
于是,唱完了赵五娘的一段词儿,齐袖便歇了。田镯给他斟了杯茶润嗓子,狐狸小口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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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商响进来,小狐狸眼睛亮了亮,绕过几桌看戏的茶客,过来拉他的手。
“响哥,你来了!”样子欢欢喜喜的,挺招人疼。
商响抬眼皮看了眼楼上。罗玉斋坐在二楼,黑色长袍褐马褂,端着盖碗茶的手里握了一方手帕。
“那个唱京戏的陈小山来渝州了。”拉着商响到后院,齐袖小声说。
正巧田梳掀了帘子进来,看到多日不见的商响,忍不住拌嘴的瘾。
“哟,稀客呀。怎么?今天没跟道士亲嘴儿?”田梳嘲笑他。
商响却得意:“白天亲有什么意思,夜里的亲热才得趣呢。”
齐袖掩嘴笑:“梳儿姐姐,别听响哥吹牛。”
田梳附和:“他呀,一把年纪还没开过荤,简直丢妖怪的脸!”
一唱一和的,两人到默契。
被拆穿了,商响也不恼,假模假式的拍了小狐狸脑袋一下:“那滋味就真那么好?说得跟非尝不可一样。”
翻了个白眼,田梳道:“你把自己折腾一通不是为了这个?”
商响愣了愣:“不是啊,我就想他活。”
再说,那事儿跟谁做不行啊,他要真的想,早在鼎山就试了,犯不着非得跟肖吟。
鼠类总喜欢把好东西藏到最后,越是来之不易,就越要细嚼慢咽,天性使然。
话题一度兜到商响身上,这会儿才又说回齐袖的事:
“那陈小山来了,罗玉斋怎么还听你的戏?”
齐袖笑嘻嘻的:“他看我出丑呢,在这块儿连天儿唱,嗓子受不住,刚才还只唱破了几个腔,有时候调门都不对。”
“看你出丑他高兴?”
“也不是,他之前让我跟他回罗家,说养着我。可我放心不下吴师哥,就没同意。他觉得不称意,晾了我好几天呢。”齐袖道,“况且那陈小山现在住在秦少帅的公馆里,藏得紧着呢,他也见不着,只能看我对付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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