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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听闻聂云川这话,姜澈初时并没在意。但毕竟是多年浸泡在狡黠和计谋、多疑的环境下,片刻之后,姜澈便觉察出这话中的不同意味来。
他猛地转头瞪着聂云川,却惊见聂云川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手下摇橹的速度竟越来越快。
姜澈这才注意到,小艇竟已经划离开夜宴现场很远,中间隔了许多的草靶,别说别人看自己,就是自己也看不清夜宴那边的湖岸了。
“怎么有这么多草靶?不是……”
“不是只有六十几个,对么?”聂云川冷笑更深:“有时候,即使是死士密卫,探听到的,也并不就是真实情况。”
“你……”姜澈心下大惊,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咬牙伸手去拉绑在身上固定的软扣,竟然根本解不开。
“殿下莫慌,到了该解开的时候,我自会给你解开。”聂云川话中有话地道:“其实今晚让你上这条船,我本要花更多的心思。但多亏皇上服用赤玉丹多年,头脑不是很清楚,无意中配合了我,省了不少事情。”
姜澈昔日沉稳的神色不复存在,慌乱地抛下弓箭,去生拉硬拽腰上的软扣。突然,一声唿哨,三朵烟花在他们身后爆开。
姜澈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夜空中清楚地打出来红黄绿三朵烟花:“不要,等等……”姜澈惊呼着,手下的动作更着急起来。
聂云川沉声道:“别慌,殿下,我马上送你回去。”说着真的调转了船头,往夜宴那边划回去。
姜澈满脸疑惑,他不明白聂云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抬头看到水面上已经掀起波动,那波动只一瞬间,便突然“蹭蹭蹭”地从水面下窜上来无数个黑影。
黑影们身手敏捷地扑向湖岸边的人群,人们猝不及防,瞬间乱作一团。
主座上的姜沐坤在烟花爆起的时候,便已经抽出腰间佩剑,厉声对身边缇骑侍卫道:“围住龙椅,保护皇上!”
姜成瑞一愣,厉声道:“你要做什么,朕有御林军保护……”
没等他说完,却见丘赫已经带领了百十来缇骑,快速地将主座团团围住,把那些妄图围上来的御林军层层隔开。
姜成瑞目瞪口呆:“你,你什么时候调遣了这么多缇骑来汐月宫?”
“皇上移驾汐月宫,安保怎能疏忽。”姜沐坤横剑在胸,冰冷的声音将秋夜的寒意更加重了一层:“皇上放心,有臣在,没人能靠近皇上一分一毫。”
姜澈远远看着姜成瑞身边仿佛赤潮一样瞬间围满了身着红衣的缇骑,心中慌张更甚。
御林军那银色铠甲明显被故意跟姜成瑞分割开来,显然姜沐坤竟然已经有了准备。
此时,小艇已经快速地划到了靠近夜宴处的湖案。姜澈一眼看见岸边焦急的小平子,正要招呼,却听到旁边聂云川突然疾呼一声:“殿下小心!”
姜澈一愣,却见两个从水里跃起的黑衣人竟然向自己扑来。其中一个在空中双手飞速地挥动两下,两个装满了液体的猪尿脬“砰砰”地在姜澈腿上和旁边的桅杆上爆开。
一股浓烈的味道立刻四散开来,姜澈大惊失色,几乎跟聂云川同时惊呼道:“火油!”
话音没落,便见那些窜上岸的黑衣人中间有人手中一亮,一颗颗燃烧着的棉弹扔向宴会现场。
人们顿时乱作一团,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和皇亲国戚们挤成一堆。姜澈焦急地寻找着姜麟,却见姜麟带着几十个黑衣人在混乱中悄悄遁入汐月宫的茂密树丛中不见了。
姜澈心中的惊恐难以言表,正焦急中,不知道哪儿飞来一颗燃烧的棉弹,一下子落在他的脚下。
火星沾上火油,“轰”的一下子全都着了起来。姜澈惊恐地嘶声大叫,却见白光一闪,竟是聂云川砍断了绑着他的软扣,伸手一拉,两人翻身落在湖水中。
火油在湖面上飘散开来,两人头顶上便是一片火海。姜澈慌乱中失去了方向,只得由着聂云川拉住手臂,从水面下潜水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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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澈虽然熟识水性,但因为毫无准备,游出几尺便憋不住呼吸了。待要上去,却被聂云川紧紧按住。
水面上的火光穿透湖水照射下来,姜澈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聂云川眼中冰冷的神色。他咬牙拼命挣扎,聂云川却像个秤砣似的坠着他。无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姜澈内心恐惧又绝望,更多的是惊觉计划失败的不甘心。他拼命晃动着完全挣脱不开的身体,划动着四肢。
胸口瞬间便传来剧痛,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姜澈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聂云川。只见他面带微笑,伸手过来,轻易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聂云川拎着已经软绵绵的姜澈,一个猛子便浮上水面。岸上的情形跟他预料的差不多,以大学士陈巨潮为首的几个官员,带着失望的焦虑在湖边等待着。
小平子几乎是哭着扑上来的,聂云川却并没将姜澈交给小平子。
他知道姜澈只是很短暂的昏迷,马上就会醒来。聂云川掐着时间,只因为今晚的重头戏马上要登场。
“皇上,皇上,二皇子被奸人烧伤溺水。”聂云川抱着姜澈飞快地跑向主座。
这时候,姜麟也已经重新回来姜成瑞身边,手中执着剑护驾。见聂云川突然抱了姜澈过来,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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