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s:
小厮被内息推着进了庖厨,生怕那个古怪的僧人又对自己做甚么,不得不提了一只烧鹅。
明空看着小厮奉上的烧鹅,先是撕了一只鹅腿予小公子,小公子不接,哀求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明空发觉小公子已含上了哭腔,心脏一软,将鹅腿与余下的烧鹅往小厮手中一塞,又一扯边上用作装饰的地幔,擦净了双手,便到了小公子父母面前:“你们当真不要这个儿子了?”
俩人皆是沉默不语。
明空淡淡地道:“你们二人,虽是他的生身父母,却未尽到为父为母的责任,实在可恨。”
小公子不知该当说些甚么,默默地扯着明空的衣袂。
明空将自己的衣袂从小公子指间扯了出来,又牵了小公子的手,罕见地以温柔的语调道:“我们回去罢。”
“嗯。”小公子心中对于父母依依不舍,但又不想太过难堪,立即转过了身去。
妇人方才喂完奶,见长子一副再也不会回头的架势,冲到了长子面前,哽咽道:“抱歉,全数是阿娘的过错,是阿娘没有给予你一副健康的身体。”
小公子仰起首来,注视着母亲,摇首道:“并非你的过错。”
他能感知到母亲的伤心,但母亲虽然伤心,却不曾想过要挽留他,他果真是多余的。
妇人像是罪犯得到了宽恕一般,当即松了口气,眉眼舒展。
小公子瞧了瞧母亲,又瞧了瞧母亲怀中的婴孩,疏离地道:“阿娘保重,三弟保重。”
他随即与明空出去了,他踩着微凉的月色,道:“玉佩不见了,我的阿爹阿娘亦不在了,师兄,从今往后,我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明空闻得自己莫名其妙地道:“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们不要你我要你,至于玉佩……”
他到了适才买烧鸡的店家,又从怀中取出铜板,将玉佩换了回来。
小公子看着失而复得的玉佩,不久前的感动一扫而空,气呼呼地道:“原来是你偷了我的玉佩!你果然是大坏蛋!”
明空被小公子捶打着,并不觉得疼,反是冲着小公子咧嘴笑道:“就你那饿了一日的力气,打人打得较被蚊子叮重不了多少,还是省省气力罢,不若我们先去用晚膳?”
小公子将自己的玉佩死死地攥在手中,引得明空取笑道:“我既然还你了,便不会再拿走你的玉佩。”
“哪里是拿走?你这明明是偷!”明空正嬉皮笑脸着,实在与一身的僧衣,头上的戒疤不般配,乃是他此生见过的最为不要脸皮之人。
☆、第二十五回
明空反驳道:“本就是拿,怎会是偷?”
“不问自取便是偷。”小公子瞪着明空,“你竟然偷了我的玉佩去换烧鸡,你可知这玉佩是我家传之宝,价值无法估量?”
明空含笑道:“难不成你是不满意我只用这玉佩换了一只烧鸡?”
“才不是。”小公子清楚自己与明空是讲不通道理的,索性闭口不言。
明空不知何故觉得眼前小公子的模样神采飞扬甚是入眼,较方才死气沉沉的模样好看许多。
小公子被明空直勾勾地盯着,下意识地垂下了首去。
明空嘲笑道:“面皮这样薄,若是被同龄的少女盯着,你怕是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罢?”
“才不会。”小公子气鼓鼓地甩开了明空的手走在了前头,堪堪走出十余步,却闻得明空道:“便这一家罢。”
便这一家?他尚未反应过来,一回首,见明空指着一家饭庄,他才了然地道:“你喜欢便好。”
明空率先进了饭庄去,坐下后,点了锅包肉、水煮牛肉、糖醋鱼,又问小公子:“你想吃甚么?”
小公子却是反问道:“师兄,你一出家人,为何不忌荤辛?”
推荐浏览: 每周好书推荐|
看耽美 | https://www.kandanmei.com/
“我何时忌过荤辛?”明空又对小二哥道,“再来一壶竹叶青。”
小公子自然知晓明空是从来不守清规戒律的,因先前他不喜明空而不予以劝诫,不过既然明空不愿听他的,便作罢了,凭他是无法阻止明空的,莫要说他了,连主持大师都对明空束手无策,不若便由着明空去罢。
明空大块吃肉,大口饮酒,好不快哉,颇有一种快意江湖的潇洒。
小公子只点了素炒豆芽,他是被父母寄养于无相禅院当中的,并未出家,无须忌荤辛,之所以点素炒豆芽是因为他嫌弃明空点的三道菜不是大鱼便是大肉,过于油腻了些。
俩人吃罢晚膳,又踩着月光往回走。
小公子端详着自己的影子,疑惑地问明空:“你先前说‘你要我’是何意?”
明空挠了挠寸发不生的后脑勺,才道:“意思是我从今往后不欺负你了。”
他其实说“我要你”之际,并未过脑,现下想来自己应当是为了安慰小公子才这般说的罢。
但他为何要安慰小公子?
他沉思了良久,还是觉得白白软软的小公子便该当被他欺负得痛哭流涕,狼狈不堪才是。
不过他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已说出口了,便不会食言而肥。
来时,这宣海城已闭上城门了,是他背着小公子翻了城墙进来的,去时,自然亦是他背着小公子翻了城墙出去的。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