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岳辰晴的话来说——他得“贞烈而不失高冷,疏远而不失礼貌”地应付着那些千金小姐。
顺带一提,岳辰晴第一次开玩笑说墨熄“贞烈”的时候,被羲和君罚抄了整一百遍的《女德》。羲和君冷冷地表示,岳辰晴你是不是不知道贞烈是什么意思?来,你过来,我让你抄个够。
但不管岳辰晴哭着抄了多少遍“女德无极,妇怨无终”,羲和君“贞烈而不失高冷,疏远而不失礼貌”这句玩笑话还是暗搓搓在军中传开了。
大家心想,没错呀,羲和君为了等待梦泽公主,拖到三十不肯成家,看看晚宴上的情形就知道了,一群千金小姐围着他叽叽喳喳,可他连正眼都不带看的。
“羲和君,好久不见你了。”
“羲和君,你好像瘦了些。”
“羲和君,你看我今天的步摇好看吗?”
这群金枝玉叶中,最为惹火的是宴平公主。她是梦泽公主的亲妹妹,今年刚刚及笄,身段却已然生长得极为窈窕,顾盼间都是茂盛的盎然春意。
她笑吟吟地走到墨熄面前,嘴唇鲜嫩犹如多汁的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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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辰晴在远处见状,连嘴里的糕点都没来得及咽下去,忙拉住自己一个许久未见的兄弟:“哎哎哎。”
兄弟:“干什么?”
岳辰晴兴奋道:“来,你往那边看!”
“那不是宴平公主和羲和君么……有什么好看的,宴平公主肯定没戏的。”
“不不不。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传说中的贞烈又不失高冷,疏远又不失礼貌!”
兄弟:“……你《女德》没抄够么?”
岳辰晴好了伤疤忘了疼,笑嘻嘻地拽过朋友转到附近去偷听。
“姐夫。”宴平公主笑着在墨熄跟前站定,一开口便十分调侃。
墨熄低下眼睫,因为这个称呼停顿须臾,而后转身“贞烈”地想走。
宴平忙拉住他:“姐夫,你一直不去和别的姑娘玩,就站在这里板着张脸,是不是在生气我姐没来呀?”
顿了顿,墨熄“高冷”地答道:“公主认错人了,我尚未婚娶。”
“我随便叫着玩玩嘛。”
墨熄按捺着火气,“疏远”地答道:“此事岂能儿戏。”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我姐上个月身体不舒服,去扬州的汤泉宫安养了,压根就不在帝都,不然她肯定会来见你。”
墨熄知道梦泽公主的体质变差,其实与自己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于是“礼貌”地问:“她还好吗?”
岳辰晴:“哈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我没说错吧!”
兄弟觉得他笑得太响,哪怕筵席上众人热闹往来,也有危险会被羲和君留意到。就算岳辰晴无所谓抄《女德》,自个儿也丢不起这人,遂一把捂住岳辰晴的嘴,拖着他走远。
他俩走了,宴平公主和墨熄的对话却还没完。
宴平继续抿嘴笑道:“吹了两年塞外的风,还只想着我姐姐呢?放心吧,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静养一阵就没事了。”
墨熄没说话。
“不过讲真的,我姐身子那个样子,没调养好之前又哪里消受得了羲和君你呢?”
宴平说着,目光崇慕又渴望地往墨熄的长腿上一瞥,又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看了好几眼。
这么长的腿,这么挺的鼻子,还有性感的喉结,以及秀颀修长、骨骼修匀的手。真是光看看就能想象到这个男人的力气有多大,被他压在身下干又会是怎样蚀骨销魂的滋味。
宴平因此叹道:“若我姐姐一辈子都病着,一辈子不能嫁人。那你真要为了她一辈子清守?”
“……”
“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贴得墨熄很近,身上是甜腻的脂粉香味,满头珠翠映着乌发,额间落着胭脂色的牡丹额面,笑起来的时候刻意前倾,半露的高耸雪胸脂玉般颤动。
“不如考虑一下我?我也长大了,不比姐姐差。”
说着想伸出酥手去环他的腰封:“不过上个床而已,不要太认真嘛。”她言笑晏晏间,似有似无地伸出点娇粉色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会喜欢的。”
完了。
“上床不要太认真。”这句话简直可以位列墨熄生平最痛恨的话的前三位,宴平公主撩汉不成,居然还精准无比地戳中了他的痛处。
“……”墨熄看了她一眼,顿了顿,冷然道,“你让开。”
“哎——你、你——!”
但墨熄已经剑眉低压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飞瑶台华帷流苏飘飞,墨熄从仆侍那里重新拿了一盛着琥珀光的琉璃盏,走到华台边缘,黑皮军靴包裹的长腿放松了些,靠在朱栏边看着万家灯火。
离开了那满殿烦闷,他透了口气,喝了点杯里的浆果酒,喉结微微攒动。
他已经连续好多年饱受姑娘们的“青睐”了。
但他仍是不喜欢,也不习惯。
要知道从前,墨熄是没有那么多人爱慕的,走在路上,也并没有那么多人敢偷看。当时他的脾气非常不好,不好到什么程度呢?——相比之下,如今的羲和君简直能算是温柔和善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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