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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全军都是人家的阶下囚,士兵和将军的距离被彻底粉碎,不需要经历那种自行舍弃一切的痛苦,能够勇于做出选择的人自然更多。
轻轻点了下头,奥布里保持着将军的尊严,淡然地:“你们想要的去做的事,就去做。希望你们记住,你们背弃故乡,但故乡没有背弃你们。”
这几头黑熊如释重负、各自吐了口气,这便退身离开。
那头敢于当面质问将军的母黑熊犹豫了下,走出几步又回头,直视着黑熊将军:“奥布里将军,如果你能回到远东,你还能继续当将军吗?你的幼崽还能是将军吗?”
这头母黑熊说完这句话,和同伴一块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奔向广场边缘那些闲聊着的虎族战士,奔向他们全新的人生。
留在原地的黑熊将军,则被这句话狠狠地戳了一下心窝……
“这个小混蛋,不知道越是到了无话可说的时候就越是要给别人留余地吗?”奥布里气愤地低骂了一句,转过头尴尬地看向老哥俩。
巴泽尔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伍德依然盯着场上放风的同族发呆。
奥布里自嘲地低声“嘿”了一下,他们俩不看他的热闹倒也没什么奇怪,都是掉进同一个坑里的人,取笑别人和取笑自己有什么区别。
尴尬到家三位老哥,在这方面反正是练出来了。
《白毛女》剧班在俘虏营先后上演三次,都取得不错的反响后,信心满满地来到收容所,对几百名士官、军官、将领组成的“反动主力”进行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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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表演前,拉着滚石(就是加工成长条圆柱状的大石头)轧路的、搭舞台的,全是俘虏营那边表现良好、获得离营工作机会的进步份子,白熊哈尔就在里面。当放风时的伍德看到这个族中的精锐战士热忱地帮草原人干活儿时,就算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白熊将军的脸皮也狠狠地抽动了下。
舞台搭好,剧班人员就位,几百名收容人员在虎族&蛇族的安排下按居住的宿舍分组坐好,还住在安置房中的猫族也赶来看热闹。
音贝中录制的音乐(吟游诗人提供)响起,演职人员上台开演。
和俘虏营表演时观众们跟着雪豹幼崽一起哭的壮观场面不同,雪豹幼崽越是凄凉,台下的观众就越尴尬——在远东属于“特权阶级”的他们,基本上是跟舞台上的反派同阵营的!
在丰收季找借口加税、肆意征用族人劳力,这种行为吧,校级以上军官都或多或少涉及过……远东有的是大片的荒地,手头有权的人很难不自家搞点土地“创收”,雇佣职业农夫当然不如征用族中底层划算。
长老执事回收失亲幼崽的房屋田地时,部分军官开始坐立不安……吃绝户这种行为吧,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人族一般是近亲大口吃,而亲缘维系较淡的兽人族,那是谁有权力、谁“就近”,谁大口吃……
到了扮演反派的蛇族演员上演瓜分幼崽堂资金、并用台词表示对那些能吃到族中款项“大项目”的人如何地羡慕嫉妒恨时,便连奥布里将军都开始脸色难堪……身为将军他明面上只有五百金币的年收入,而那些外人难以得知的灰色收入中,自然是包括各种途径的“孝敬”的!
一场戏下来,也就白熊的军官能不像屁股下有针刺似的不住扭来扭去……白熊生活的环境物产资源太贫瘠,必须紧密抱团才能保证生存,权力者没有那么多“变现”空间。
戏剧进行到最后一幕,反派夏辛辣地开始戳所有人的心窝子时,便连伍德将军也开始脸色不自然……阶级分层固化、向上通道封闭这种事,能持续几十年百把年相对和平稳定的社会就会出现,白熊一族也难以例外!
舞台一侧,和剧班工作人员、雪狼族战士们坐在一块的哈尔等人,一半的注意力用在观察台下观众反应上。
戏幕合拢,台下数百名熊脑壳鸦雀无声。
负责剧班安保工作的阿雁笑了笑,拿手指捅了桶坐在他旁边的胖壮白熊,压低声音:“看到了吗,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只是反正那些遭受不公的人如何凄惨他们也看不见,索性心安理得过他们的日子。”
哈尔轻轻点点头,目光在地扫过他曾经无比尊敬的白熊将军伍德,有些愤怒,又有些难受。
“我会把这些……收容人员,的反应,如实转告大伙儿的。”哈尔艰难而又用力地道。
阿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招呼大伙儿起身收拾舞台。
嗯……白熊有着和雪狼人一样的白毛、一样壮实的体魄、同样耐寒不耐热,双方混出革命友谊是很正常的事……
当这些转化的熊族战士帮着拆舞台时,被虎族和蛇族看守组织着回返收容宿舍的人群中忽然开始骚动。
阿雁朝那边看了一眼,招呼几个雪狼人战士跟他走,大步走向停下来的熊脑壳们,帮忙维持秩序。
短暂的骚动后,虎族战士阿布和两个同族将引起纠纷的月熊士官逮了出来,让其他人先把熊脑壳们送回宿舍,将这名试图扑向某位月熊将领的愣头青拉到一旁,围起来谈话。
“你怎么回事,闹事有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你想拖累一整个宿舍的人跟你一块儿关禁闭、饿肚子?”阿布严厉地呵斥,平时他也不会这么生气,但这次有雪狼人在旁边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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