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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拾遗录 作者:羹一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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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相爱相杀 竹马竹马 强强对抗 现代民国

  穆柯坐在草垛上,若玉跪在他面前,“哥,我知道你恨我厌我,但你别赶我走,你别丢下我。等我们一家人平安出去,你让我跟着你走罢,去军队去战场去给爹报仇。我不抽大烟,我戒了,再不沾了再不沾了。我对不起你,就算你是我亲哥哥,我还是爱你,从头到尾只爱你一个人……”
  生命中刻骨铭心的情缠,从开始将他笼罩,再到禁锢,可以把他整个人融化乃至毁灭。
  穆柯托着他的下颌让他抬起头,两个人对视着,许久穆柯伸出手指触碰他的指尖,穆柯捧着他的手,手指在他手心写道:恨,随即划了两叉。
  两滴眼泪落在了手心里,刚绽出笑靥,若玉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苏少九站在牢房口拿枪瞄准了穆柯,扣动了扳机。一声脆响,若玉纵身扑在了穆柯身上,而一瞬间子弹正中下腹。
  穆柯瞪大了眼,泪珠子夺眶而出,他大声的嘶吼,嘴里的伤口又开裂了。他捧着若玉的脸,手心手背全被他吐的鲜血浸溽。
  苏少九猛然怔住,扑过去夺人。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恨每一个人,他不择手段得到一切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爱他,让他恨的癫狂。
 
第97章 大戏落幕
  1937年,清明的雨,倒春的寒。
  那坟上的草皮枯萎了,焦黄的土色在稀疏的青葱中分外扎眼,荒草摇曳,乌雀横飞,坟上一株任风雨的海棠。
  季杏棠从香港回来,申江氵朝水依旧,上海滩已然不是昔日模样。季杏棠蹲跪在茔前,轻抚着风雨侵蚀的墓碑,枉对空碑言语,“想你了,一晃眼墨白都长这么大了,也不认识你了。走的匆忙你这骨灰还没来得及归故土,碑上也无刻字,空山深林定是寂寞了许久。还记得咱们说好的回浦东起祠堂,我倒先给你立碑,明天请人把碑字刻上,‘兄白啸泓府君之墓’,当是契兄契弟,不说与外人你心下明了就好。我和墨白在香港有二哥照看,他现在念国中一级,他随你心灵手巧,绘画常是第一名。日本人......算了,一切都好,若有轮回,你莫忘我......忘了也罢......”
  季杏棠回想起这十多年,心田的印象只有惆怅,哪比得了少年心姓,不过像初夏薄浅的月色。
  墨白站在身旁,季杏棠拉着他的手让他跪下,“给叔叔磕个头罢,我们就回去了。”
  墨白跪下三拜,走的时候还扭头看了看。
  季杏棠此番回上海,老头子已经投靠了日本人,可不久就暴毙身亡,不知是隐疾去世还是被人暗杀,他的妻儿逃离上海,整个民间势力都被日本人拢固,并选了新任对华理事长。洋人在逐渐迁移上海,中国人挤破了脑袋要进租界,此番光景一言难尽。季杏棠在一品阁订了一间房,倒叫他想起若玉,只是穆家被灭了满门,不知他现在身处何方。这两年他想的明白,若玉没有什么错,新仇旧恨都不能强加在他身上,况且洛芙蕖穆如松早就不在人世,再没什么好恨好怨。倘有一天见到若玉,他还想说一声对不起。
  季杏棠还想去看看杜子明,亭寰阆苑却里不见故人。季杏棠到的时候只有山寺幸一个人,他是他父亲那般模样,刻板的脸掩不住眼里的情思,他痴痴地望着满院的花木,习以为常,想着他就坐在那里摆花弄草,他的酒他的药他的兔子都安放着,仿佛什么都还在,只不过少了一个人少了一口棺材。
  山寺幸把那坛酒交还给了季杏棠,“他不曾喝,你带回去罢。”
  季杏棠接过酒坛,心底的潭水被风吹了一样颤巍巍的,他说,“不爱喝?我记得天保哥最爱喝花雕。”
  山寺幸背对着他说,“他也许觉得自己糟蹋好酒。”
  季杏棠“哦”了一声,问道,“可有念处,我倒与他喝......”
  山寺幸说,“他就在这里,冬天骨灰施在土里,现在开春了,说不准哪株花木就是他。”
  他一直盼着能在阆苑里找到他,找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他,但仿佛就看见他对着自己笑了。
  季杏棠摘了酒塞,走着洒着,都这样美哪一株才是他。
  怅惘许久,山寺幸说,“他天生病骨又背着血海深仇,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太累了,你轻点声莫惊扰他歇息。”
  是,他实在太累。明明恨着痛着,那般隐忍那般超脱,就连向杜金明痛诉自己的仇怨都平静异常。他实在撑不住是在看着杜金明进棺材、钉了棺之后,他对山寺幸说他终于死了,死在了自己亲手准备的毒药和棺材里,他想笑可是太累了笑不出。
  山寺幸告诉季杏棠,“季先生,你临走那日见到的苏少九是我假扮的。先生这一生只挂念着仇挂念着你,他不仅给你报了父仇而且保你一命,至于白先生是生是死没有定数,你万千珍重莫辜负了他的好意。”
  闻言季杏棠浑身一颤,酒坛摔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山寺幸......那日他见到白啸泓,结果第二天“苏少九”找到他说不过是在耍他,让他也尝尝被人当猴耍的滋味,不止如此还剁了一只手给他,即便血肉模糊,季杏棠认出确实是他的手。他问尸首在哪里,“苏少九”说喂了糖糖。那日昏天黑地他险些昏死过去,坟墓里葬的也只是这一只手。
  季杏棠喉骨上下滑动说不出话,山寺幸又说,“他若是死了,你们便是无缘;他若是活着你要感谢殷先生,是他装作你拖住了苏少九。”
  山寺幸走过去把碎掉的瓦砾捡起来,摇了摇头叹息,“都说了让你轻一点莫惊扰他。”
  季杏棠出了杜家老宅,灵魂都被抽离去,什么爱恨情仇全然没了意义,他还活着吗?他在哪里?他现在好吗?
  五柳巷。青布衣裳的和尚在晨曦里吟诵佛经。白啸泓被怀素所救,这便是缘分到了。
  怀素合掌回身一望,白啸泓从堂屋里出来。他的身体休养了一年半载现在已经痊愈,他未变模样,唯一看着奇怪的也许就是少了一只左手和狰狞丑陋的右手。
  白啸泓来到他跟前,怀素问道,“施主,今天可要走?”
  白啸泓点了点头。怀素说,“无爱则欢,无欲则刚,佛救你一命,此番再入红尘哪有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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