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拾遗录 作者:羹一瓢(下)
Tags:相爱相杀 竹马竹马 强强对抗 现代民国
第二天卢瑾郎就黑灯瞎火给季杏棠送来了一百张画像,季杏棠跟着白啸泓也懂得不少其中门道,看得出是最好的宣纸最好的染料,卢瑾郎也算半个行家,想都想的惟妙惟肖,哭的笑的嗔的怒的栩栩如生,是书中的颜如玉,又都是赤裸的一丝不挂,像是这世上什么东西都缠缚不住。
第58章 名媛选举
名媛选举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这些小姐们什么苦力都不用出,一个月里每天喝咖啡逛街去交际,最后让名流们评出谁最有气质、姓情、思想、心灵。选出来的上海滩名媛可以上国内的报纸、国外的杂志,成为这个时代的标杆女姓。就像是古代竞选花魁,董小婉、柳如是都永载史册。而季杏棠就摸了其中的门道来筹一笔军火费。
季杏棠为了这事包下了远东第一乐府——百乐门,那是达官贵人、富贾豪绅、少爷小姐们交际场所。舞厅里有二层弹簧舞池和三层玻璃舞池,内部设施全部都是欧美风格,冷暖设备也一应俱全。大门口有小保尔拉门迎送客,进门有服务人员带领着客人到衣帽间寄存衣物,能进百乐门的都是阔佬阔少,心甘情愿在这销金窟隆里挥金如土。
季杏棠又包下了好几家西式休闲厅,沙利文、DD’S、凯司、赛维纳,让那些沙龙太太喝咖啡下午茶。觉得还不够又包下了汤白令酒吧间,除了喝酒还是可以打桌球的俱乐部。 这对那些摩登的交际花来说有着绝对的吸引,毕竟像西方人一样裸着双腿,骑马射箭打高尔夫都是氵朝流之选。
季杏棠又托人在商品店里订购了不少的小玩意。从旁氏雪花霜到力士香皂,古龙香水到双妹粉盒,还有美丽牌香烟供她们消遣。除此之外,霞飞路、南京路上都是他派的劳斯莱斯,专门送她们出行还派了保镖专门保证她们的安全。
这下,这些名媛小姐有了季杏棠的照应算得上是混迹风流独步春申。
等他准备完这些,许宝山把他数落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可是铁了心要下血本,活动持续一个月之久,每天让一群娘们这么消遣,等筹来了款子你也成了穷光蛋。他别的不知道,就说给这些女人做衣裳,每天雪纺和纱绸都是按斤去纺,差点没让他的纺织厂瘫痪了。季杏棠深谙其中门道晓以情理:名媛选举只是个形式,那些公子哥都跟狂蜂浪蝶似的,他们腰包里的钱可不都消费在女人身上。我哪有那么多钱去弄这些名堂,都是我素日里和那些老板有交情,他们主动和我合作我帮他们揽生意他们给我分成,再加上正常流程筹来的款子,稳赚不赔。到时候我私下里派人去把筹来的款子购一批军火,粮饷我支的起......
一月天里天气好的时候,季杏棠就把卢瑾郎和一干名媛请到许公馆里,给她们画画像做月历牌和宣传海报。她们身上穿的都是许宝山纺织厂里纺出来的料子,服饰是联系的外国裁缝做的,穿在身上不失风情又极显淑女气质,这一下子引起了风尚,从学生到妓女都跟风名媛的时髦,许宝山什么也不消做,整个纺织厂的生意就红火万分,看样子有直接整个把上海滩的纺织业生意给垄断的势头。他原想着找人去把合昌祥布庄底下的股东都拉拢过来,孤立那姓马的,这下他也不用出去应酬了,那姓马的也没有生意做。
活动进行了半月有余,季杏棠一算仅这半个月合作店家给的分成就让他连本带利都赚回来了,还给宝山兄出了口气。这场选举风靡了整个上海滩,那些名媛一出门把整个上海滩都染的香风细细,弄出来不小的动静。杜挽香也来了,她肚子里怀了穆桦的骨肉,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闹腾,每天打点完穆府的事就去许公馆和太太小姐们喝茶谈天,等人都走了她晚走一些留下来照看小墨白。
又是交际又是应酬,季杏棠过的充实也没空去想伤痛不伤痛,这样活着就挺好。季杏棠得空去看了瑾娘,确实是病重,说起话来都有气无力。季杏棠整天和那么多鲜活美丽的生命接触,再一看瑾娘不免心疼。卢瑾郎的嘴漏风,对季杏棠说:哪有一病就病入膏肓的,是姐姐心里有病,还是相思病。你要是答应等她病好了娶她回家,说不准做完手术病就好了。瑾娘缠绵床榻,听了这话心里苦楚瞪着眼就要落泪,想是把她的脸爹爹的脸都丢尽。卢洽卿也心疼闺女,明里暗里和季杏棠说过几次,季杏棠每每回绝怎么能让瑾娘嫁给一个对她没有感情的人,又细思量他说的也不错,日久总会生情,他自己也早说过十年二十年总有和他分道扬镳的一天,那和谁过日子不都一样?季杏棠支开了其他人,就在床边把瑾娘的手合在掌里握住,叫他的未婚妻在国外好生治病。瑾娘说他是可怜自己,他都来不及想白啸泓会使出什么手段就带着瑾娘去凤祥银庄订了两枚戒指,这一订他就知道再没有理由也再不会和他纠缠不清。
夜里大上海流光四溢,满街的霓虹灯不甘寂寞,把人的眼都要照瞎了,或者说在这片土地上连寂寞都会发光。
白啸泓在仙乐斯里和一群狐朋狗友推杯换盏不知道喝了几杯,高纯度的白兰地让他醉的糊涂,却仍旧记得清楚他宁愿在这儿醉死也不去百乐门,去了经常会看见季杏棠,他又不理会自己徒增难受,他还是好烦,现在上海滩旮旯里都听的到季二爷的名号。
白啸泓喝的热了脑子,也没顾有其他人在揽住舞小姐让她撞了个满怀,美人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他笑着在她耳蜗上吹气又开始醉醺醺的胡言乱语,“我老婆跟别人跑了,你跟我回家行不行?”谁敢给白爷扣帽子,一阵的哄闹嬉笑,他又开始喃喃自语,“我就想要个孩子来留住他而已,我不敢光明正大的和他说,他要是知道了会心疼小狐狸 精,疼着疼着……就会动情,不动情也要负责……我从来、从来都看不错,要是有一天我病残了他也会心疼我……心疼的不得了、不得了……”
“白爷说什么呢?”一群人面面相觑听他自己一边喝酒一边呢喃。那舞小姐知情识趣,缓缓拿过他的酒杯,握着他的手拍了拍,“白爷可是醉了呢?什么病残?什么心疼?哎呀,人活着不就图个快活,谁让白爷不痛快,兄弟们也不是吃软饭的。”
白啸泓刚想大笑大闹,抬眼一看季杏棠站在门口,他身旁的是冯友樵。他看见自己也只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又笑向冯友樵,被人前后拥戴着上楼去了。
季杏棠也不想来这儿见他,只是冯友樵喜欢来仙乐斯和老友打麻将,前些日子招惹了他遂要笑脸相迎。季杏棠进了门让保镖在门外候着,进了屋五六个人,寒暄一番和冯友樵及另二人上了牌桌,舞小姐在边上站站坐坐端茶递水,那边茶几上打纸牌,这边桌上就开始哗啦啦地洗麻将。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