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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扯着嗓子来回交流了几轮,老人家把会出事反反复复地说,但纪绒坚持要走,他便道:“那行!我不出去的!你自己开!”
老人家拿来一个比纪绒想象中简陋得多的钥匙,告诉纪绒:“有一辆是汽油船,快!你开那个!”
纪绒赶紧点头说好,他把钥匙一接过来,老人家便把门给关上。
港口的微弱灯光还在,但不足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提供有效照明。
纪绒眯着眼睛在雨里一艘艘的找过去,才终于在一堆木质船里找到那辆汽油船。
虽说是汽油船,但看着破败程度,和边上的原始木船也没有什么差别。
纪绒上了船也没有遮盖,在微弱的光下,极为艰难地寻找着钥匙的插孔。
十分钟后,马达微弱的轰鸣声终于响起来。
十五分钟后,轰鸣声依旧微弱。
二十分钟后,轰鸣声依旧微弱,并且从原地传来。
纪绒有些手足无措,他反复地将钥匙插入并旋转,但发动机就好像一个老旧的风箱,除了一开始转动那一下有马力足些的声响,剩下的全像老头子在咳嗽,断断续续,听起来就很无力。
尽管j到一年四季都像夏天,可半夜的海边半夜的温度降低的快,被雨水不断浸泡,纪绒的手脚也开始冰冷僵直起来。
纪绒忽然就有些气急败坏,也没来由的觉得委屈。
几经失败还没能解决后,终于忍无可忍一般,用力往船上踹了一脚。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开不起来!”纪绒朝着船头大喊。
他蹲下来,在风雨里,抹了一把早被冲掉的泪。
“为什么啊,”纪绒把自己埋进膝盖里,声音小了一些,“为什么啊……”
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倒霉,为什么是他要经历这些,为什么赵泽成要骗他,为什么狐妖就非要吸取人类的精气…
纪绒本以为只要强迫自己不去想,有的东西就总会忘掉。
可原来一旦起头,这些千头万绪就还是这么清晰。
他两个月前在盘山公路上没能想通的问题,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也照旧得不到答案。
纪绒的人生好像一团乱麻,像破船上的老旧缰绳,本来在角落里呆着无人关注,也便算了,偏偏要来一场大雨,将它冲出来,叫大家都看见了。
可最后,再大的雨,也冲不散它,到头来,还是乱七八糟的一团,又被重新扔回角落里。
纪绒哭的伤心。
船上出现不寻常的颠簸他也没发现,发动机的声音变了他也没发现。
等纪绒反应过来,船已经开出去好远,发动机突突响动变得高频而有力,船头的灯也不知何时亮起来。
纪绒愣了愣,他收了收哭声,抬手抹了一把脸,本想站起来查看一下船只的情况,但还没起来,赵泽成就说话了。
赵泽成就坐在纪绒的身后,纪绒一转头,便被闷头盖了一团塑胶味很浓的布料。
应当是赵泽成之前身上的雨衣。
赵泽成说:“这种老式发动机,一开始要靠人工抽绳启动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纪绒很快把蒙在头上的雨衣拽下来。
被布料短暂拦截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雨点迅速有力地落在甲板上,海面上,噼里啪啦地与发动机的闷响混合在一起,显示出一种吵闹的冷清。
许是因为纪绒方才的反抗,赵泽成没有靠过来,他坐在距离纪绒十几厘米的地方,好像瓢泼大雨不存在,坐姿随意地看着纪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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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连不断的雨帘好像把一切都锁住,给人一种时光停滞,全世界只剩下这一方扁舟的错觉。
纪绒把衣服拿下来之后,就没动,赵泽成等了一会儿,还是往他那边靠了一些,伸手想要给纪绒把雨衣披上。
但纪绒很警觉地往后缩了缩,赵泽成伸到一半的手就停住了。
他慢慢收回去,又隔了一阵,开口道:“绒绒,不是你想的那样。”
海上很暗,雨下的大,几乎没有一点光,纪绒凭肉眼只能看见赵泽成模糊的轮廓。
他看不到他说话的表情,更判断不出赵泽成的真心,只是觉得那样两个字,好像太宽泛了一些,比这茫茫海洋上的浪,都还要叫人抓不住。
所以纪绒没有说话。雨衣皱成一团被他抓在手里,雨水打在各处,汇聚成水流,流到甲板上,又经由排水的口子流入海底。
在这样的环境里,人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两个人可能静静地坐了十分钟,也可能是一小时,赵泽成终于动了动。他碰到纪绒的手,没花什么力气地便在纪绒慌乱的后退下,将雨衣重新拿回去了。
纪绒随即听到塑胶布料摩擦的声音,赵泽成将雨衣展开来。
这一次的赵泽成动作轻慢,不再像刚刚急急忙忙地往纪绒脑袋上扔,而是抖开了以后整个人都往前倾,将衣服展到纪绒的身后,要亲自给他穿上。
纪绒已经往后退了不少,他本来就坐在船头,这时候已经靠在发动机上,差点被突然地热气吓一跳。
就在纪绒下意识回头的间隙,赵泽成已经将雨衣迅速地给他套好。
纪绒感受到视野变得更加黑暗,紧接着他的脸颊上也洒上一股热气,赵泽成贴过来,替他戴上了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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