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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扯着嗓子喊:“赵先生的外卖!”
赵泽成提了两大袋子进来。
两床中间的小床头柜明显是不够放的,他把屋里唯一的茶几搬到纪绒的床边,将食物一一码开,都是各色的肉食。
赵泽成一边放,一边说:“我记得最早出去开房,买的是粥,当时是真的不知道你不爱喝。”
不用赵泽成说,纪绒也想得起来,那一次和这一回情形太像了,只是当时好歹有个沙发,这个宾馆则太低级,连椅子也没有。
纪绒没有和赵泽成一同回忆,他专注眼前,问赵泽成:“要去前台借一把椅子吗?”
赵泽成正好把东西都摆完,揭开的盖子都放在一边,直起腰来看了纪绒几眼,道:“不用了吧。”
说罢,立刻又道:“要我喂你吗?”
纪绒愣了愣,他不清楚这个是赵泽成模仿先前与他开的玩笑还是什么,但纪绒很快摇头拒绝了他:“不要。”
“嘶…这个回答,好像不够过关。”赵泽成说。
纪绒没明白,赵泽成便背书一般,平直地叙述道:“参考回答:看出来了还问。我要吃那个先。当然要啊,拿餐具好累哦。”
赵泽成笑眯眯地看着纪绒,问他:“选一句?”
纪绒:……
他还没说什么,赵泽成已经自作主张地走过来。
纪绒觉得自己就像一根被提线的木偶,本人因为迷茫而无比木讷,牵住他的线是莫须有的期待幻想,而牵线人的狡猾的赵泽成。
所以赵泽成叫他往西,他就只能往西。
赵泽成从身后拥上来,他的身上很暖,肌肉多,前胸比纪绒的后背都要硬,却也很踏实,安稳地托住了纪绒的战战兢兢。
“我没事的。”赵泽成仿佛知道纪绒什么,第一句便开口道。
他一只手揽着纪绒的腰,另一只拿着筷子,头靠在纪绒的肩头,先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赵泽成拉长了声音啊了一声,像哄什么小孩一样把肉递给纪绒。
纪绒张嘴吃掉了,不过没怎么尝出味道来。
接下来的几口,也都差不多。
纪绒看赵泽成一味塞给自己,忍不住说:“你自己吃点吧。”
不过赵泽成没有吃,他照旧喂纪绒,只是语气正色了一些,用严肃的声音喊纪绒的名字,同他道:“纪绒,之前的事,我要和你道歉。”
赵泽成离纪绒太近,姿势也过于亲密。
纪绒这时候才意识到赵泽成是真的狡猾,因为这样,他一道歉,自己就好像连不原谅的权利都没有。
“骗你是我不对,一开始我去酒吧,是为了抓陈子蜜,”赵泽成说,“我看得出来你和黔诺是狐妖,所以你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后来在房间里,因为他们忽然找到重要线索,所以就走了。”
赵泽成说着笑了笑:“在学校又遇见,真的是意外。”
“那时候我们的线索链恰好断了,上头怀疑是你们族内在帮他,”赵泽成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多花几天,才能打入你的内部。”
“再去找酒吧找另一只狐妖,和他上床,那样打入吗?”纪绒问。
赵泽成的筷子停下来。
隔了大概有一分钟,他告诉纪绒:“对。”
纪绒的上下嘴唇抿在一起,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其实在纪绒的价值观念里,忠实,专情一类的词汇,所占的比例本来就不该很高。他们自己就是靠不断换人吸取精气活下去的族群,也不该付诸真心,也不该强求他人。
只是纪绒付了,所以就还是会难过。
正沉默着,赵泽成拦腰一抱,将纪绒整个人翻转过来,两个人成了不得不面对面是姿态。
“那是以前,以前没认识你。”赵泽成又说,“除了刚刚说的,别的都没有骗你,我说喜欢你,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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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会了。”赵泽成说。
从纪绒的角度,能看见赵泽成的手动了动,握住了他的。
赵泽成的手比他大很多,又总是暖的,很容易骗人成功,握住的时候,让人家以为他万般珍惜。
纪绒从前很信,但现在却难免不安怀疑。
纪绒没有说话,赵泽成拿过一旁的纸巾给他擦嘴,纪绒也没有反抗。
但赵泽成擦完了,盯着他往前倾的时候,纪绒还是躲了一下,躲掉了这个吻。
当天,两个人是分开睡的,第二天早上起来,赵泽成的床位上已经空了。
中间的床头柜被留了三个字,赵泽成说他去买早饭了。
纪绒便自顾自起来洗漱。
镜子中的人衣衫凌乱,因为浴衣的袋子松了,而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卫生间又没有别人,纪绒便没有管。
他按部就班地刷完了牙,再要换上昨天洗净烘干的衣物时,纪绒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几秒钟,眼神眯起来,疑惑地松开,又眯起来。
几次三番以后,纪绒发现原本已经到他耳垂处的尾巴都没有出现。
纪绒愣住了。
他疑惑地转过身,然后在镜子里看见了尾椎骨处,久违了的,球形大毛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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