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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常歌放下饭碗,感觉身上又舒服了几分,“去把知隐叫进来吧。”
祝如歌领命,一溜烟儿便跑了出去。
待他脚步声消失之后,祝政忽然冒出一句:“眉眼很像我。”
常歌看了一眼他的眉目,口中却说:“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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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隐很快就跑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哭天抢地拦着不让上楼的老板娘。
门被陡然踹开,山河先生悄悄使了个眼神,老板娘这才装作胆怯的样子离去了。
张知隐高瘦身量,眉目间颇有些“月朗星稀”的飒爽意味。他一眼便看到了榻上重伤的常歌,接着便扫到了一旁被红绫五花大绑的山河先生。他身后跟着一脸忧心,探头探脑的祝如歌。
丑将军已然戴上了铁面具,神色也恢复了自然。
张知隐几步走到丑将军榻前,单膝跪下:“骠下[1]来迟,将军受苦了。”
丑将军轻咳了一声,问:“无妨。巴东如何?”
“巴东辎重,水路尽失,烧了两成。但全歼敌军,合计六千人。陆路格子河石林遇险,但无损。弓箭上涂了火油,但未点燃。格子河石林全歼,合计两千人。”
丑将军颇为挑衅地看了山河先生一眼,说:“真有你的。不到一万人,诓了我三万兵士。”
山河先生泰然自若:“将军过奖。”
丑将军并不理会,转而问知隐:“你这次,带了多少人马?”
知隐看了山河先生一眼,简单答道:“我为赶路,带的不多。不过定山已知,整队收编,想来已快到达。”
“城里可看到醉灵他们?”
张知隐摇了摇头。
“水路大概多少人?”
张知隐思索片刻,简短答道:“一个时辰以前几百人,被我们拿下后再无人来。”
丑将军点了点头:“许是以为有埋伏。这段时间会比较安全。”
张知隐带着些迟疑,似乎不知这句话在敌军主将前说出来合不合适,只得旁敲侧击:“将军,建平城水系复杂……”
丑将军拦了他的话头:“我知,醉灵也知。然军令如山,不得不取。只可惜,现下大军围困,只得先行撤出。”
张知隐拱手道:“将军伤势过重,骠下也正有此意。只恐将军……”
他未说完,山河先生悠悠地讽刺道:“临阵脱逃,实不光彩。”
丑将军不以为然:“将军今天教你一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祝如歌望着方才极其要好,现在又明嘲暗讽的二人,着实看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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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隐极其担忧地看了一眼丑将军的右肩伤口,说:“骠下愿为将军开路,护送将军回营。”
丑将军点了点头,说:“顺便把先生也请走,咱们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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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
江陵城。
世子将案上军报一掷,怒道:“刘正、江卫二人干什么吃的!平白无故失了个夏郡!”
荆州大将军甘信忠皱了眉头,平静道:“此乃示威。看来,吴国已表明了立场。”
世子大怒:“刘正已脱逃,那就将江卫给我细细的折磨,放到军前杖打,让他们的军士好好看看,无能是什么下场。”
“不可!”梅相立即说道,一时心急还带出了几声咳嗽,“此次失守实乃刘正脱逃之故,切不可迁怒汪卫,更不可军前责打……寒了将士们的心。”
世子扬扬眉毛:“将士守不住城,要心有何用?”
大将军甘信忠闻言面色颇有不快,隐忍未发。
梅相叹气道:“世子……实非老臣多言,此次倘若听从山河先生布局,吴御风将军不回防夷陵,这夏郡……也不会丢啊。”
“山河先生区区三万军马想守建平,还不允我有两手准备么?”世子问道。
“可他守住了。”梅相平静说道。
程见贤立即朗声道:“失了一半建平,算什么守住。”
梅相斜眼看了一眼这位曾经导致荆州建平主营被血屠的将领一眼,这才开口说道:“建平分而治之,看起来荆州吃亏,实际鹤峰辎重要道和水路要地建平城俱在我方手上。益州军三面开花,却只留了个什么也没有的巴东和利川,先生之前就说过,此二处,送他们换和平也罢。”
世子听他不住的先生先生,心中烦躁异常,怒道:“先生先生,我竟不知道,梅相的主公已然换了山河先生了?”
梅相低头行礼,低声道:“世子误会。”
大将军甘信忠见状,出言劝阻:“世子,您之前送来的布阵图。老臣自定衡阳之后已细细分析,此人运兵,着实诡秘、出神入化。无论是巴东二路偷袭拖住对方兵士、还是极少精兵护送鹤峰辎重,再加上水路潜伏,骗过对方二员大将,围困建平城,深谋远虑,环环相扣,就连老臣……都自愧不如。想来梅相也是恐冤了贤臣,这才多说了几句。庙堂之上,所有争议俱是为了荆州的宏图,还望世子不要过于挂心。”
卫将军程见贤鼻中轻哼一声:“深谋远虑有什么用,领兵打仗,一点拳脚本事也没有,接连被益州狗贼擒走,实乃我荆州军大耻。”
世子赞同道:“最后一擒,还让围困大计全盘皆输,建平分而治之。即使此人足智多谋,是个可用良臣,但实非可用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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