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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回头,对军医简短地说:“你备好一把好刀,烧红。煮一壶烈酒,开些宁神汤药,快!”
军医仍愣愣地跪在地上,似乎不理解他将要做些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常歌怒道。
“这位请随我来吧,我来助您备齐这些物品。”引他们前来的苗疆女子说道,带着军医便出门去了。
“渴……”床上的祝政喉间低低地发出这么一声,常歌闻言,立即问道:“是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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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下搜索,在一旁的茶几上翻到了一个茶壶,又舀了房内备着的山泉水,悉心温上,这才返回祝政身边,细细查看他的左臂。
万幸,祝政机敏,第一时间封住了血脉,让这蛊虫困在左臂,没法全身溯回。
常歌望着这蛊虫,内心焦虑痛苦,比自己当初中噬心蛊毒还要难受。他那时,只第一日,已感觉全身焚烧啃咬难以自制,痛苦的几欲要在地上崩溃。
而祝政,这已是六七日了。
常歌的目光怜惜地落在他的左臂上,却发现了一个浅浅的齿痕。
——这是……
一个画面迅速在常歌的心中复生。
“将军不会骑马,先生可以教你。”祝政这么说着,左手便朝着常歌后颈伸去,常歌回头便是一口,下了十等十的力气。
祝政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没抽一下,直接将他甩上了马。常歌坐好之后,他也一步上马,二人共同驾着骏马、破开夜色驰骋而去[1]。
常歌用指尖轻轻触了触那片已经淡化成浅色的伤痕。未曾想到,当时随意的一口,居然咬的这样深。而他那日那夜,对手臂上的这处伤痛、只字未提。
“歌……”
祝政似乎依旧沉溺在痛苦的梦中。这梦让他窒息、却无枝可依一般,他一如深海中溺水的人,满面的苍白痛楚。
“水在温着,马上就好。”常歌望着他深锁的眉头,只觉得心都要被碾碎了。虽然知道祝政全然听不到,依旧轻声劝慰道。
“常歌……”
常歌一愣。
“常歌……常歌……”
祝政依旧在痛苦的梦中窒息,这痛楚让他的睫毛不住颤抖、让他的额上尽是细密的虚汗。常歌终而听清了他在梦中的呢喃,不是“渴”、也不是其它,而是一声一声、止不住的“常歌”。
他究竟做的,是一个怎样的梦境,让他如此痛苦、如此窒息,却一声一声,不住地唤着“常歌”、“常歌”。
现在的祝政,与以往的清冷漠然全然不同。他会伤心、会无助,会痛苦、会沉溺,会在绝境的边缘一声一声唤着“常歌”,好似如此,便能缓解些许痛苦。
常歌望着与印象中全然不同的祝政,慌张地愣了神。
“将军!东西都备好了!”军医一溜小跑进了屋子,手中端着一盆热水、短刀,腰间别着一壶烈酒。
“好,事不宜迟。你把东西给我,赶紧将酒烧上。”常歌迅速接了热水短刀,又返回祝政床榻前,他有些不舍地望了一眼榻上的祝政,拉起了他的左手。
军医当下猜到了他即将的动作,慌忙劝道:“将军!不可冲动啊!这蛊虫入骨,贸然刮之,可能会废了这左臂啊!”
常歌冷冷扫他一眼:“那总比丢了性命强。”
军医神色颇为慌张,眼中尽是担忧恐怖,他嗫嚅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放心。我给自己刮过。还算有点经验。”常歌头也未回,低声宽慰道。
常歌仔细回忆着自己中蛊毒那次,那次的蛊毒虫不像这只,仅有手指大小。祝政这只已然吸吮了几日,着实大的可怕。他在心中再度回忆了一次经脉位置,谨慎地划开了第一道口。
蛊毒虫从划开的皮肤间露出了些许,这虫已然胀的巨大,露出的黑色的节肢背部正在轻轻蠕动。
或许是划开手臂的痛苦牵扯,或许是蛊毒虫的苦楚发酵,祝政的左手、忽然动了动。
常歌下意识望向祝政,发现他在模糊之间些许睁开了眼。
“常歌……?是你么……”祝政以一种常歌从未听过的虚弱语气说道。
“是,是我。我来救你了。”常歌简短答道。祝政未再多言语,只虚虚地回握了他的手。
常歌低着声音同他说话,想转移些许他对痛苦的注意力,他说道:“祝政,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就偷偷避开耳目打了一架么。”
祝政刚要开口,趁他分心,常歌一咬牙,沿着破开的缝隙再度拉开一个小口。这伤口划开的痛楚伴着蛊毒虫的噬心痛苦,让祝政瞬间抽搐了一下,常歌下意识捏紧了他的左手,内心全是不忍和慌张。
祝政立即将痛楚神色忍了下去,依旧握着常歌的手,轻轻答道:“记得。后来,你挨了廷杖。”
常歌对自己,三下五除二便拉开了口子,像没事儿人一样剜掉了蛊毒虫、刮了骨毒,然而换了祝政,他却不知怎么的,有些下不去手。明明痛楚不在自己身上,心中的慌乱却颤抖了他的短刀。
祝政轻轻地反握了常歌的拇指,安定的温度让他紧张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常歌,我方才,梦到很多事情。还梦到了秋狝……有熊那次。”祝政的声音中充满了柔和和怀念,缓释了常歌惴惴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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