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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泽沉着脸,拿指关节揉了揉眉心:“查,看看是谁遣散了主阁弟子。”
“啪嗒”一声脆响,丑子手里的书卷掉在寂静的禁室里,分外突兀。
“阁主?主阁弟子散了?”丑子挤出来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阁主这时候就不要说笑了吧,谁没事找事敢假冒阁主的指令遣散主阁弟子,谁闲到去把禁室弄成一团糟却偏偏拿了一本最重要的书卷,难道只是为了惊动大人您?”
“他还留在明府……不行,我得回去。”思及后恒,介泽再也顾不得思虑这些细思极恐的事儿了,他丢下满室狼藉,立刻离开。
丑子扯着嗓子嚎叫道:“阁主你去哪里?这里怎么办?”
但愿这不是一场调虎离山。
介泽策马奔腾赶回明城,心中虔诚地祈祷万遍,手心渗出了冷汗,阁主他从未如此害怕。
城门洞/开,介泽避过了来往行人,掀起了一阵风尘。
明城城门口有几个小孩围着圈唱着童谣:“明主明主,苗而不秀,靡室靡家,忧心孔疚。”
自古童谣容易一语成谶,这几句很明显就是针对介泽的妖言。仿佛有人知道介泽心中最害怕最隐秘的柔软,对症下/药地诅咒道:后恒还未及冠便会死去,明府毁于一旦,饶你明主心疼后悔。
这几句童谣乘风而来,戳进了介泽心里,埋藏着的不详,总会找一个合适的契机成了谶。
介泽勒马瞥了一眼,几个小孩推推嚷嚷地逃走了。
天上下起了连绵阴雨,府门将至,介泽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别去了,那火灭不了。”
明府前围了一堆人,吵吵嚷嚷地围观火势。
介泽抛开马缰挤进人群中:“这是怎么了?”
一位须发斑白的老头啧啧叹息:“明府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地在这阴雨天起了火,大家拿水都浇不灭,能有什么办法?”
介泽大脑嗡鸣,眩晕似得软倒在地,霎旁边围观的百姓时为他留出一片空地来。
老头是隔壁李老爷的家丁,上前好心地扶着介泽安慰道:“明主大人,天灾这事也由不得咱们,府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起火时明府刚好没人,您府上那位武艺高强,若是在府里定能冲出火海……”
是啊,后恒要是醒着,定能走出来。偏偏自己加了弥留香,人都被迷晕了,怎么能知道起火?
一口气不顺,介泽喉头咸腥。
周遭的百姓看着明主这个样子,纷纷以为他是心疼府邸被烧,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扼腕叹息。
浓云,残雨,热浪,明火。
这火燃的诡异,残雨灭不了,介泽空洞地望着天上涌动翻腾的浓云,黑云相互挤弄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急促的嘎吱声。
残雨洒落,伴随着死亡的气息。介泽身为阁主,按例不可当着凡人面施法,他颓然地咬牙,手中作法,将残雨变成了一场瓢泼。
围观的百姓看到雨大,都离开了。
介泽对死亡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即使在此时,他依旧觉得能凭丑珠将后恒救回来。只不过,这场火,后恒一定很疼。
如果后恒回来了,他想怎么样都依他。
四下无人,介泽迅速施法灭火,纵火者手段很绝,烧着明府的是净罪之火,普通雨水自然灭不了。净罪火是用来烧死一些不详的穷凶极恶之徒,而今却用来烧明主的府邸,除此之外没有牵连任何无辜百姓……对介泽,有多恨。
火退了,府邸干脆化为一地黑灰,别说人,石头都没留下一块。
七丑珠感受到了宿主的迫切恨意,自作主张地从手腕上脱下来在空中沉浮。介泽双目赤红,猩红的瞳孔十分骇人,他对着空荡的黑灰地道:“吾以阁主之名,损十载阳寿,赐尔昭回之光,下饰生魂,渡化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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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丑珠没有任何变化,照常浮在空中。
“怎么回事?”介泽心慌地抓/住七丑珠,按在心口,闭眼又道:“丑阁阁主介泽,问鼎邪神,以二十载阳寿,换后恒亡魂新生。”
七丑珠死气的白光诈现,片刻后依旧归于平静。
君弄闪现手中,介泽扯起袖子重重地在手臂内侧划了一道,鲜血肆意地流,七丑珠兴奋地在空中沉浮。
大雨中最适合以灵/肉献祭,阁主的血刺激了邪灵,介泽开的条件足够丰厚,他不顾这一点疼痛,冷冷道:“阁主介泽灵/肉献祭,辅以二十年阳寿,求后恒亡魂新生。”
七丑珠重重摔到泥洼里,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介泽疯了似得抓起丑珠,低声下气地求邪神:“百年寿命,求后恒亡魂归来,可以了吗?”
七丑珠不动。
“想要什么你拿去,给我救人!”道道血痕狰狞地出现在介泽手臂上,他依旧没有要住手的样子,君弄一刀刀划到手臂上,雨水中混了阁主至高无上的血。
丧心病狂的介泽最后一刀划到了自己脸上,七丑珠死了似的不敢和介泽做交易。
不顾形象,不顾生死,不顾众生的介泽这一刻想把七丑珠握碎:“你倒是换啊。”
最后的希望也不肯施舍给介泽。
心头绞痛,介泽难受得反胃,五脏六腑像是被绞成了血水,他扑地干呕,一地血迹。他就这样仰面倒在泥洼血水中,大雨冲刷着脸上的血痕,血水无穷无尽地从伤口涌/出来,洗都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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