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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季登时心下一沉,他强行压着那乱窜的内力逃离了游船,这种情况也是头一次见,方季思之良久,恐是那烈焰珠所致,现在自身的内力较之从前猛然增加了一倍,身体一时半会无法融合这股来势汹汹的内力,也不知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
这到底是福是祸,还真是说不准了。
大约是方季浑身过烫,白马被灼的难受,竟然驼着方季来到一寒潭边,一撅蹄子,将方季生生抖下马背,坠入寒潭中。
平静的寒潭被砸出一朵巨大的水花,这初春的天气本就天寒地冻,这猛然扎进了寒潭,方季只觉自身处在冰火两重天的境界。
方季掏出匕首扎在潭壁上,手死死握着不让自己沉下去,体内那乱窜的内力令他难受不已,体表的寒冷令他浑身哆嗦,又一宿没睡,方季心道,自己莫不是要死在这了。
不知是否是这寒潭的功效,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方季明显感到体内的内力渐渐平息了下来。
方季实在是疲惫不堪,他足下蹬着长满青苔的寒潭壁,拔出匕首,跃到地面,也顾不得浑身湿漉漉,就地躺下,双目无神,思想放空地抬眼望着苍穹,艳阳满天,倒是个不错的天气,就是太刺目,方季苦笑着,嘴里喃喃道:“阿堇,我好累……”随即再也没能支撑住,沉沉睡去。
方季在一阵冰凉刺骨的刺激下清醒了过来,白马守在他身边,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一舔他的脸,湿湿的,暖暖的。
原来自己还活着。
方季望了望那轮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原来自己睡了差不多一个白天,原本湿漉漉的衣衫早已被晒干。
方季撩起袍子抖了抖,定了定神,笑倒:“这倒省事了。”随即站了起来,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方季原本打算快马加鞭赶回宁城,不曾想自己中途睡着了耽误了大事,想在天黑之前赶到清凉寺绝计不可能了,即便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途经一个叫如石寨的地方,方季猛然想起了什么,既然路过,不如……
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抵达如石寨,寨子里灯火通明,喜庆热闹,一群男女老少正围着一长条桌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方季有些迟疑,这种场合自己一向都是避开的,方季将迈进寨门口的脚堪堪收回,独自一人徘徊在寨子外边吹凉风。
“门外何人?”一老者的声音传出来。
方季一听便知道是在召唤自己,既然被看见了,也不好闪躲了,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寨子里正热闹的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好奇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看。
方季向着众人行了一礼,正头疼着应该如何开口,一位提着酒坛子的老头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方季一眼便瞧出他是谁了。
“许叔叔!”方季激动地向前,拉住那老头的枯瘦的手,朝他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
老头带着笑意,朝方季点头示意,嘴里却道:“你是何人?”
方季看了看老头,一脸沧桑,身形枯瘦,鬓发斑白,这与他记忆中的许昌旭有着很大的区别,小时候许昌旭时常拉着他的小手到各个铺子走走看看,知道自己不爱学习,总是摸摸自己的脑袋,也不恼,一遍又一遍地教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那双温润似水的眼,像一盏明灯,令他晦暗无趣的人生有了些许明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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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过六七年的光景,这个人竟然衰老成如此模样,怎叫人不唏嘘。
许昌旭与方启民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兄弟,只是好景不长,方启民去世后,方如梦便找了个由头将他解雇了,因方季记忆的缺失,此后六七年的光景,方季便再也没见过他。
“许叔叔,阿季来看你了。”方季喉头一梗,心里泛着酸。
许昌旭大约喝的有些迷糊,可一听这话,神志清醒了不少,他努力睁开他那双有些迷蒙的眼,仔细盯着方季良久,声音有些颤:“季儿……”
不等方季回应,便拉着他的手,朝内院走去,外头随即又响起了众人欢闹的声音。
刚刚踏进小院那一刻,方季心下更酸涩了,萧瑟凄凉的小院,腐朽的木门,连门槛都缺了一块,两扇歪歪斜斜的窗户在寒风中摇摇晃晃。
方季难以置信地问道:“许叔,这是你的院子?”
许昌旭背靠着木门,隐在阴影中,却依稀可见一双带笑的眉眼,他悠悠道:“黄土及颈了,什么居所都一样,最后不过是一方棺材裹身。”
方季闻言心中有说不清的凄凉感,却又迷惑不解,许叔在方家当了二十年的大管家,多少是有些积蓄的,为何?
不等方季发问,许昌旭便娓娓道来:“以前太忙,未曾好好瞧过一眼你婶,等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方才幡然悔悟,纵然带她寻遍大江南北的神医,也未能救回她的命,这辈子怕是弥补不了了,但愿下辈子我还能遇着她,也不知她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是否还能认得我……”言罢,许昌旭狠狠灌了几口酒,不知是呛的,还是心伤的,眼角挂着一滴泪,却始终未落下来。
这番话深深刺痛着方季的心,他透过许昌旭的孤寂落寞仿佛看到了自己将来的模样,他别过脸,不敢再看,眼角泛酸,双眸渐渐泛起了一层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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