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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燕玑的脸上辨别不出喜怒,身在马上,锦绣王袍于骄阳烈日之下熠熠生辉。
“诱之以利?有点意思,你继续。”
钱栋梁仿佛得到了什么鼓励似的,连忙兴高采烈地将自己这几个月来思考得到的结果一股脑儿地竹筒倒豆腐给倒了出来。
宋诚:“……”
这人怕是命中有此一劫,逃不脱的。
在钱栋梁的絮絮叨叨之中,杜鹃原的另一头渐渐地有一簇又一簇的旗帜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飘扬,鲜红的一个“周”字。
南燕北卿皆举周旗。只不过一个是隶书的周字,儒雅灵动;另外一个是行草的周字,且歌且狂且珍重。
燕玑的眼睛一亮,骤然策马扬鞭,连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留给钱栋梁,漫山遍野的杜鹃残花被踏碎,飞扬起的破碎花瓣在半空中凄美地打了个胡旋。一道飞花如散,天地之间的其他任何存在似乎都被消弭了,燕玑于行草周旗前三步勒马,衣袍翻飞如仙人临世,长发翩然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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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好久不见。”
行草周旗最前端的戎装青年止不住地扬起了唇角,对着他回了一句:“天下太平了,真好。”
燕玑的眼睛都红了。
“我把徐教头给埋在南府的红花岩了。”
战乱开始的第三年,南府沦陷的时候,徐教头带着南府所剩无几的第四年学子,在城头运用了西府不久之前才给他们送过来的第一批试制武器将帝国最精锐的海上之魔军队给抗拒在了南府的城门之外。
那是一场几乎没有一丝痕迹的战斗,徐教头却凭借着极为少数的人,成功地在南府守了二十七日。
一直守到南府的百姓完全撤离出追击范围。
力竭而亡。
“挺好的。”卿尚德礼貌地点了点头,视线的中心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燕玑。
燕玑这个时候方才醒过神来,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五年多前的人了。时间在他们之间划下了汹涌的涛涛洪水,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数的错过,没有人能够保证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个人的初心能够不因为受到影响而改变。
“那么,我有幸请卿帅阁下去玉湖边的天外天喝一杯清茶么?”燕玑如是道。
卿尚德颇为矜持地颔首,对着燕玑微微倾身,一字一句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西府,玉湖畔,十里海棠春晓,天外天歌舞声悠扬缭绕。
佳人在目,燕玑却有些心情烦躁,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让卿尚德对自己的态度变得那么的诡异。
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鸿沟需要用无数的时间与陪伴去填平。但是,燕玑就是很烦,烦到直接挥了挥手让人将那些身姿婀娜曼妙的舞姬给带下去,直接屏退了在场的所有人。
滚雪马被他肆无忌惮地系在了楼下的垂柳腰上,神情如老僧入定,闲适地瞧准了垂柳上的嫩芽儿便咬。
宋诚是个聪明人,燕玑跟人跑了,他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
燕玑眯起眼睛,隔着毫无阻碍的薄薄几尺空气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对面还当真是来喝茶的卿尚德,锐利得如同刀子,像是要一刀一刀地把对方给扒干净,好瞧瞧底下的皮囊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燕王爷对我可是有什么想法?”卿尚德抿了抿唇,略显不安地开了口。
燕玑微微一笑,从自己的坐席上起身,层层叠叠的衣袍坠落,仅留下了最里层的雪白单衣。
“你好看,本王平生,最爱美人。”
卿尚德握着茶盏的手就是一紧。
谁成想这燕玑也是不走寻常路,别人把外袍脱了是为了办正事,而他却是一把拔出了在旁边放置的簪花长剑,含笑道:“想来卿帅与我皆是军帐中人,不太欣赏得来那西府的软媚歌舞。既然如此,本王今日便是为了让贵客尽兴,舞一曲将夜行。”
卿尚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平静地望着单衣纸薄的燕玑,眼底过于平静的寒潭,就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一般。
燕玑舞剑,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可是这舞着舞着,他就一脚踩在了卿尚德的案脚上将自己直挺挺地摔在了对方的怀里。
茶案在那一瞬间被震翻,楼下的将士们听见响动正想要上楼,引动了剧烈的金属摩擦声。
然而,卿尚德在这个时候格外平静地喊了一声——“无妨。”
他的怀里抱着日思夜想的人,他的眼睛里是让他辗转反侧的人……是的,他就在他的手中,插翅难逃。
燕玑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听着对方的心跳,轻声道:“我要怎么样,你才不会生气?”
“我?生气?”卿尚德的眼眸深邃如墨,小心翼翼地把人给扶正,将长剑给丢开,长叹一口气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没有把他们给活着带回来。”
“两年前,郑重为了救西府山里的几百户山民,连夜赶进了山里。那天早上,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山已经崩塌了,十里峻岭变丘陵。过了半个月,肖涵从我这里请到了军令去收复老燕城,结果两军拉锯了将近十个月,他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求援的讯息,直接跟他们磕死在了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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