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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损失惨重,若是继续死磕便是两败俱伤。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帝国如今手握矿脉,就算这个节骨眼上把邦国连锅端了拍也是毫无愧疚之心。
梁浅作为连接内阁与军方的铰链,鲜少表现出自己对待重新开战的想法,总是左右逢源地当他的和事佬,可面对未婚妻他多少懈怠了些,这才表露出了真实想法。
窦怀叶心里难受,她看着梁浅忍不住恨意的脸,心里有句劝解就要呼之欲出,她总是隐约感觉,梁浅孕育着的那场风暴总和梁老将军的死有关。
窦怀叶头疼得晕晕乎乎,平时从不泄闸的话此刻却再也忍不住了,窦怀叶呆呆地盯着挡风玻璃,问他:“梁浅,父亲没了,你恨邦国人吗?”
回答她的是刺耳的急刹车声。
一望无际的跨海大桥上,梁浅那辆骚包的跑车前突然出现了一辆神不知鬼不觉的卡车,存了寻死的心将车身横插在时速高达一百二十公里的大桥之上,梁浅来不及躲避,那一脚刹车踩得又快又准。
天旋地转。
车身被巨大的惯性牵引着朝卡车呼啸而去,梁浅的那一脚刹车让正在弯道上疾行的车身直接翻了个个,引擎盖与沥青马路来了个亲密接触,在地上划出耀眼的火花,里头的人跟着车身一齐超前翻滚而去。
窦怀叶整个人都朝前倾去,梁浅方才亲手为她系上的安全带死死地累着她的胸膛,肺里的空气一时间全被挤了出来,争前恐后地朝她的咽喉处涌。窦怀叶大口咳嗽着,只觉得天旋地转,肋骨被勒得生疼。
安全气囊应声弹了出来,将两人死死地卡在前座,窦怀叶勉强维持着视线清明,她的右手被卡在了座位里,疼得钻心,左手颤抖着去够驾驶室里的梁浅。
梁浅此刻一动不动,只有后脑勺对着他,他的连被埋进了巨大的白色气囊里,窦怀叶看不见他。
“……梁……”窦怀叶只觉得脑袋不知道何时被变形的车身划破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头淌进了眼睛,一时间又疼又辣,让她再也辨不清方向。
视线是漫天的红,窦怀叶在车内氧气就要消耗殆尽的时候,恍惚间却仿佛看见了另一个男人。
那人远不如梁浅一副妖媚惑人的皮囊,外形从上到下都是普普通通扔进人堆里都看不见的那种,窦怀叶答应他的求婚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
窦怀叶朝坐在自己对面的姐姐笑笑,笼起白大褂就准备走:
“姐姐,庆跃在你看来可能不是最适合我的人,可是婚姻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相信他就是值得我托付下半辈子的人。”
窦怀眠恼火地甩下一张钞票,推开咖啡馆的门就追了出去:“军方找你的那件事……你不考虑了?”
“没什么好考虑的。”窦怀叶裹着白大褂,高跟鞋在雨后的青石砖路上停了停,“我不过是个普通研究员罢了,这辈子没什么出息,就想着和我老公结婚了之后盘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请你转告那位大人,潜艇改造这么高端的事儿,还是另请高明吧。”
姐妹俩站在被雨水沾湿的台阶上,窦怀叶站得高些,一双美目有些傲慢地从上而下看着窦怀眠,窦怀眠看着妹妹站在阳光底下的样子,远山眉杏仁眼修长笔直的小腿,那张挑不出毛病的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神情。
窦怀眠突然有些愤恨,可心底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却又不能对外人道明。
从小就是如此,她这个宝贝妹妹聪明漂亮,永远是所有人的焦点,仿佛她天生就是该派受人宠爱的模样,对比之下自己简直就像是她鞋跟上的那层泥,不仅不受人待见更是美玉上的瑕疵。
令人生厌。
窦怀眠心里有气:“不就是被那个不思上进的男人带的,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举荐你进了‘涅槃’的候选人,又好不容易通过审查了,你要是参与了军方武器的研究立了大功,时候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她恨恨地看了妹妹一眼:“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女少尉跺了跺脚。
谁知窦怀叶听了这番话却突然不急着走了,女人停下了脚步,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姐姐,淡淡地道:“怀眠,你当真只是为了我?”
窦怀眠竟一时语塞。
窦怀叶眯起了眼睛:“怀眠,我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我警告你——”漂亮的女人得理不饶人:“我可不是你往上爬的工具,窦怀眠,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从小你什么都要跟我争,争不过了又假装大度放弃,当初你闹着要从军就是这样吧?”女人漂亮得跟绿宝石似的眼睛却闪着凌厉的光:“你当初有本事选这么一条独木桥,现在就别想拉我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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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怀眠愣住了,窦怀叶那一通劈头盖脸的话就像是扒掉了她作为遮羞布赖以生存的底裤,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也以为自己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妹妹对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没兴趣,谁知道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把她那点肮脏龌龊的心思,早就看了个通透。
窦怀眠恼羞成怒,可她没话攻击窦怀叶,就只能对着她那个窝囊废男友下手:“你少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你一天不答应参与研究,我就去揍你那个窝囊废男朋友一次,我窦怀眠再怎么不如你,作为长辈让你和那个没长进的臭男人分手倒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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