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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看松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前辈,这种玩笑还是不开为好,副队会生气的。”
“行了行了,”鬣狗没得到回应,不耐烦地狠瞪了孟看松一眼:“他不高兴?那批货他全都自己看着,走到哪儿看到哪儿,我他妈就算想尝我有那机会么,说起来……”鬣狗不怀好意地转了转眼珠,“副队怕不是……自己留着……”
“前辈,”孟看松打断了他,“别说了。”
“别说别说,有本事你把老子的嘴缝起来,滚滚滚。”鬣狗彻底没了兴致,摆摆手让新兵消失。
孟看松沉默了半晌,只草草通知了一句:“破译任务没有进展,技术部通知说会派新专家过来。”,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驻扎地走去。
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将男人宽阔的背影投在帐篷上。
周浦深枯坐着,只简单穿着一件迷彩背心,裸/露着的手臂关节上留着狰狞的刀疤,双侧姜黄色的军装外套披在他半边肩膀上,行军绑腿一直绑到了健壮的小腿处。
男人坐在只有一只枕头的行军床上,像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一双黑眸中漂浮着漠然的漩涡,周浦深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掌间银光闪闪的m1911,粗粝的指腹一寸一寸地抚摸过那两个烫金的字母。
C.L.
男人轻声低喃着,强硬而又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吝啬的温存,像是离巢许久的大雁看见伴侣,可那些许温煦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让人窒息的苦痛。
周浦深大口呼吸了两下,依旧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某种情绪之中,可男人丝毫不慌乱,即便是沉入水底,思念如同流水充溢在口鼻,只要来上千千万万次,他便也能习惯了。
他只是十分珍惜地将银色的枪支藏回枕头之下,接着摸出了一只小巧的针管。
周浦深注视着那支针管里的透明液体。
他将针管夹在手指之间,让针头维持着盖着针帽的状态,靠近右手手腕上淡蓝色的静脉血管,当那冰凉的触感终于接触到皮肤,男人便像浑身过电似的颤抖了一下,接着移开了针头。
自从意外缴获了这一批“phantom”之后,他曾经有无数次,想要将那管透明的,看起来无害的液体,打进自己的身体。
周浦深很清楚他将会看到什么,“phantom”能让他看见的,对他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诱惑。
他能看见他那双温暖得像灰兔子皮毛似的眼睛,能看见金丝眼镜背后那张俊秀的脸带着促狭的神色对着自己笑,能看见他洁白细腻的皮肤,在自己的挑/逗下慢慢变成嫣红的模样。
周浦深脊柱一软,重重地倒在了行军床上,老旧的弹簧因为男人的体重在黑夜中发出接连不断的“吱呀”声。
可他没有勇气将phantom真的注**去。
男人苦笑着,瘦得凹陷的脸与满下巴的胡茬显得有些邋遢,他从里到外都已经如此不堪,他不想让自己彻底成为一滩连自己都厌恶的臭水。
周浦深应该对得起,岑路曾经爱过他。
手提电脑在男人搭的简易桌上亮了一下,显示收到了新邮件。
周浦深一个骨碌翻身起床,男人快速地登陆军用网,输入账号密码之后转译屏幕上的乱码,发现这是今日技术部发来的第二封邮件。
第一封告知了即将派遣新破译专家来驻扎地的消息,据现有进展显示,他们截获的这组暗号很有可能有关现时被邦国绑架的某位元老元元首,可具体地点却死活都无法破译。脾气暴躁的第五分队在相对和平西南海岸耽搁太久,已经渐渐和驻扎在此处的技术团队起了摩擦,队长人在帝都,如今代表第五分队声音的实质上只有副队一人,连日来的冰封气氛让周浦深很是头痛。
晨间还只是通知派遣,怎么现在就发来具体时间了?周浦深一目十行地看着,发现因为信号问题这封邮件已经迟来许久,新专家的预估到达时间为——
零时五分?
处变不惊的副队撇了一眼屏幕左上角的数字,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弯腰去地上捡被自己踩了一脚的外套,他一边去够对讲机一边朝着全队大吼:“海军陆战第五分队立即集合!列队迎接破译专家!”
现时,零时零分过三秒。
忙着扣扣子周副队已经能听见军用运输机渐渐接近的轰鸣声了。
他乱七八糟地裹着外套朝驻扎地背后的空地跑,背后的军帐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亮灯,两人一间的军旅营帐里回荡着从对讲机里传出的怒吼声:“都他妈的加快速度!零时三分之后到达空场的,负重十公里!”
虽然负重十公里对于十二位精英们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可周副队自从回到海军陆战队以来就从没有过如此精神的时候,这大大激起了诸位的好奇心,于是半夜从床上爬起来也没激起什么民愤,训练有素的精英部队不到一分便整装待发,气氛严肃地迎接头顶盘旋着降落的运输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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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浦深站在最前面,男人总算在舱门打开之前扣好了领口最上方的一颗扣子,至于满下巴的胡茬实在是来不及刮了,高大俊朗的男人站在晚风里,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对着缓缓打开的机舱门微微鞠躬:“海军陆战队航空第五分队周浦深,携十二成员向新专家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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