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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疾气喘吁吁,脸上还黏着蒲公英的绒毛,指着远处的太阳说道:“主人,太阳下山啦!”
“嗯……真快。”夜谰看向渐渐下沉的太阳,一时有些恍惚。刚想起身,脑袋上突然被放上了某个东西。摘下来一看,原是个青草编成的头环。
程雪疾咧嘴笑着,见他看着草环陷入沉思,笑容登时凝固,脸上的红晕也消缺了大半。糟了,这种举动对主人太不尊敬了!刚刚跑太久,有点昏了头了!
然而夜谰并没有生气,而是将草环还给了他,轻笑道:“你戴吧,我老了,不能戴这种东西。”
“谁说的!主人年轻着呢!”程雪疾将草环拿了回来,套到耳朵上摇了摇脑袋。
夜谰被逗笑了,一把将他按在胸口上,替他掸落了发梢上的一片草叶:“回去吧,下次再带你来玩。”
“嗯!”程雪疾乖巧地趴在夜谰的怀里,湿热的鼻息扑在了他的下巴上,裹着青草与泥土的味道。
☆、【食妖】
深夜,跑累了的程雪疾安静地睡着了,趴在床榻最里头蜷成一小团,均匀地呼吸着。
夜谰坐在窗前,默默看向窗外的月光。忽有微风吹过,一张纸条自窗缝塞了进来。
他不动声色地拿过纸条,展开后细细读了一阵,手指突然一紧,将纸条攥出了褶皱。
“就这些?那个女人还活着吗?”夜谰低声问道。
“禀主公,属下还在查。”窗外飘来一细微的回应。
夜谰召出火焰将纸条烧毁,余光瞥向程雪疾。瘦弱的猫咪似是跟月色契合成了一体,耳尖不时抖动一下,也不知梦见了什么。
夜谰起身,拿起榻上的毯子替他盖好,然后轻推屋门往书房方向走去。
他故意走的大路,让夜间巡逻的妖兵看见他。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他前后遇上了三波巡逻兵,跪地行礼声不绝于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连枫游还真是有闲心……夜谰无奈地摇摇头,步入书房坐在成堆的竹简后,自袖中掏出凤羽。
“族长,孤已经差不多把蛟族中的秘卷都查遍了……”夜谰低叹,手指轻点着书案说道:“上次你提议,去人间寻找答案。孤现在分身乏术,该如何是好?”
羽毛许久后方亮起一道红光,白巫族长的声音随之传出:“境主,眼下当务之急,是您一定要潜心修炼,找机会突破瓶颈。否则您的妖力……”
“孤试过了,难。”夜谰垂下眼眸:“这封印如同一道枷锁禁锢了孤的力量。维持现状,尚且可以。但想再进一步,难。”
白巫族长沉思了一阵后问道:“境主可否试过别的修炼方法?”
夜谰蹙眉:“例如?”
“境主如果能下定决心,那老夫倒是有个有些铤而走险的法子……”白巫族长顿了顿,继续说道:“妖族择同族而食,以其内丹滋补己身。相传千年前最后一位化龙的蛟族,就是吞噬了恶兽的内丹后,冲破屏障,一举化为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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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谰愕然,许久后方质问道:“白巫族长,你想让孤残杀同族?!”
“不一定是蛟族。”白巫族长的语气不平不淡,似是在聊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妖界恶妖千千万,光南境牢狱中就关了上百食人妖。境主若想下手,自有办法。当然,老夫还是建议您食用种族相近的妖。”
“相近?”夜谰的手指咯咯作响,与蛟的爪子愈发相像。
“是的。既然您对蛟族下不去手,那就考虑一下别的有亲族关系的妖。”白巫族长似是感受到一丝寒意,声音略微低了一些:“这只是一些建议,望境主莫要心生不悦。”
夜谰没有回答,干脆将羽毛收进了袖子。静坐了一会儿后,仍然越来越烦躁,干脆将书案上的竹简全部推到了地上。
“食妖……亏你说得出口!”夜谰一拳砸在了书案上,登时将其砸出数条裂纹。
食妖,千年前曾是妖界最常见的修炼手段。大妖吃小妖,小妖吃人族,就这样一个吃一个侵占着力量,倒是个能飞速涨修行的法子。
然而,食妖一法早已被彻底废弃。原因很简单—妖族食妖过多会积累怨气,以至于性情大变,狂暴嗜血,甚至影响了神智,成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妖。
白巫族长身为一族之长,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弊。他为什么要推荐用食妖的方法来精进修为呢?他在密谋什么?难道说他记恨曾祖对白巫的迫害,将怨气发到了自己身上?
夜谰想不通,也不愿继续想下去。寂静的黑夜仿佛一面巨大的布将他包了进去,无从挣扎无法逃离。
到底没有一个能信任的,他苦笑。起身想为自己倒杯水,忽然嗅见一股熟悉的妖气在门外徘徊,不禁冷下脸呵道:
“连枫游,滚进来!”
话音刚落,熟悉的身影便乍然出现在了屋中。连枫游挂着一成不变的假笑,眯着眼冲他微微行礼:“主公,有何吩咐?”
“大半夜的蹲墙角,连大人好有雅兴。”夜谰看见他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来气,踹开脚下竹简挑眉看向他:“已经可以在孤的结界下进出自由了?看来连大人平日很刻苦修炼。”
连枫游稍一俯身:“主公说笑了。论刻苦,属下哪儿能比得上主公?主公深夜在书房里赏阅书籍,属下自愧不如。”说着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散落在地上的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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