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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轻笑一声,道:“并无他意,随便聊聊罢了,萧老板就没想过再找个体己人吗?”
萧宁眉间更深几分,道:“沈大人这话,莫不是想自荐枕席。”
沈观沉吟片刻,认真道:“若是旁人自然不可,可若是萧老板,并无不可。”
萧宁冷哼一声:“天衣府的人都这般轻浮放浪?”
沈观还未说话,只觉腰间一紧,被萧宁拽入了怀里。散落的发丝顿时纠缠在一起。
萧宁只是抱着他,手掌顺着他清瘦的脊背一下下抚过,冰冷的声音似乎变得柔和许多:“痛就别硬撑着,脸色这样差。”
原本还想东拉西扯方便分散下注意力的沈观顿时愣住了,萧宁搭在他腰间的手并不紧,却恰到好处地给了他一个容身的怀抱。经脉丹田里的刺痛似乎当真被安抚下来,这些年哪回旧疾复发不是彻夜难眠?偏这回,竟隐约起了困意。
沈观靠在萧宁怀里,额头抵在他胸口,头一次觉得夜色并不难熬。
第38章
沈观睡得迷迷糊糊时被推醒,他揉了揉眼睛,看到窗外分明还是一片夜色。便有些懒倦地闭上眼,想重新缩回萧宁身边睡。结果摸了个空,萧宁已经起身穿衣了。
“要起这么早吗?”沈观眯着睡眼,声音里还满是困倦,带了些许鼻音听起来有些绵软。
萧宁道:“沈大人在我怀里烂泥一样睡了一宿,出门在外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也不怕死在梦里。”
沈观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半真半假道:“要是死在萧老板手里,我也认了。”
说音刚落,身上一凉,被子竟被萧宁直接掀了。沈观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条件反射地要把被子拽回来。萧宁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将人从床上拖了下来。
沈观昨夜服了药,这几日身子都不会好了,自然不是萧宁的对手,只能认命地草草披上衣服,被迫起了床。
萧宁拉着沈观一起出了门,沈观以为他要去赶早集,没想到萧宁出门时顺手扛了个木掀,带着沈观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好在两人功夫不俗,脚程够快,赶在天亮之前到了城郊的一片坟地。
沈观看着远近错落的坟头,没有说话,只是跟在萧宁身后,在一处坟茔前停下脚步。这座坟前并杂草,墓碑不落灰尘,可见该是有人常来此处,碑上刻着‘爱妻沈云阶之墓’,碑侧刻了永安十九年。
沈观心里咯噔一下,永安十九年,他出使任务身负重伤,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江岭心用近两年的时间让他重新在天衣府立住脚,他关于从前的所有记忆都是江岭心给他的。永安十九年……沈云阶……肖似的容貌,难道一切皆是巧合?江岭心曾要求过他,不要离开金陵。
几个月前江岭心接到圣上密令前往岭南一带,恰好沈观手上的案子线索在此。青莲邪教右使窜逃此处,改头换面,若是能抓住,必能将其一网打尽。他实在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抱着待师尊回来他自会领罚的念头出了金陵。
而后遇上了萧宁。沈观自问不是重欲之人,这些年也从没为谁动过情。偏就是这个江湖上最低调的鬼手,让他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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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掀挖开坟头上的土,沈观愣住了,不由得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萧宁不理会他,只一心一意地掘自己老婆的坟。
沈观头皮发麻,看着土块翻飞,也不知道萧宁究竟是有多大怨气,让坟下人死也不得安宁。不一会儿,就见了棺椁,沈观看萧宁的架势,大有当场开棺的意思。便忍不住开口道:“死者为大,你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萧宁扶着棺椁低笑出声,沈观一噎,再也说不出话来。
萧宁神色悲戚,笑意中尽是嘲弄,他掌心下棺椁的角钉旁还有另一个钉痕,可见曾被起过钉的。沈观,好一个沈观。
坟茔被重新埋上,萧宁头也不回的离开,沈观只是跟在他后面,一路无话。
两人回到家时,天刚刚亮。
沈观压着嗓子低咳,原本身子便不好,这一趟又受了些凉气,脸色更显苍白,额头隐隐作痛。萧宁原本要使唤他去做饭,转身见他这幅样子,只能道:“你去楼上歇会儿。”
沈观扶着楼梯,一边朝楼上走,一边道:“这怎么好意思。”走了没几步,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从楼梯上跌下来,幸好萧宁手快,一瞬上前伸手将人扶住,抄起腿弯,抱了上楼。待将沈观放在床上,伸手一摸额头,才发现掌心下是一片滚烫。
一帖药下去,沈观睡了大半天,身上出了一层汗。萧宁打了水给他擦身子,解了腰间衣带,才看见这几年他身上又添了几道伤疤。令他挪不开的仍是沈观腹上那寸长伤痕。
萧宁心头酸痛,失魂落魄地俯身吻在那已变得浅淡的伤痕上。
念念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趴在门边,奶里奶气地叫了声爹。萧宁直起腰,轻咳一声把沈观的衣裳拢上,盖好被子,把念念招到手边来,抱在膝头。
念念有些好奇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叔叔,小声问:“爹为什么要亲叔叔?”
萧宁耳后一红,捂住念念软乎乎的小嘴巴:“嘘。”
第39章
沈观醒后,就看到一张嫩生生的小脸蛋正凑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他伸手一捏,果真软乎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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