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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不知是谁叫来了那少年的父亲,年家子弟一下子乌泱散去,只剩年却清和一两个他平日里交情尚好的子弟还呆站在那里。
少年的父亲忙叫身边的下人七手八脚地拉两人上来。年却升已浑身冻得青紫,双手发颤,眼神涣散。他极想去看清他救了谁,奈何徒劳,双目又是一阵发黑。那少年的父亲正焦急地唤着少年的名字,可年却升除了震耳欲聋的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甚至不知道何时年风龄夫妇已到了这里,年却清的惊恐表情,年风龄的怒发冲冠,他全都未曾目睹。只双手撑着树,一字一字地喘息道:“年……年却清……你才十一岁,为何如此害……害人……”
话音未落,年却升的世界霎时安静,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一盆冷水迎头泼来,催醒了尚在昏迷的年却升。
他缓缓睁眼,双目还未清明,额头隐隐发热,下意识有几分迷茫,几分惊慌,发觉自己被束着双手,却不知面前站的是什么人。四周一片漆黑,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这时,面前的人抬起手,灵鞭在空中挥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带着一声凛冽的巨响,狠狠摔在年却升背上。
才在冷水里泡过的脊背顿时皮开肉绽,年却升闷哼一声,合上了双眼。他的衣服被这一鞭击得破裂开来,深冬的寒冷空气霎时将他包围。通体寒冷,只有那一条狰狞的鞭痕散发着火辣辣的温度,直钻进年却升心里。
又一盆冷水泼来,一个尖细的女声戏谑问道:“你认不认错?”
年却升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这时又一鞭狠狠抽在肩头,年却升再次摔了回去,无力动弹。绝望地伏在地上,睁着漆黑的双眼,颤抖着冷声道:“我没错。”
年却升已知来人是谁,正是平粥身边心腹家仆芳澜。年却升自嘲地苦笑道:“我是不是害了你家主子的宝贝儿子受罚,所以叫我认错。”不待她回答,年却升又开了口,“不过那是他罪有应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过开口揭露,何罪之有。”
芳澜手里的灵鞭灵力流转,她狰狞笑道:“若不是你,年却清公子如何会被家主责罚?他才十一岁,如何受得了关禁闭七日?”
“是,他才十一岁。”年却升气息极微弱,目光却依旧坚韧无比,“我九岁就开始整月整月地关禁闭,可有人心疼过我吗?你们对年却清所谓的惩罚,无非就是将他关在他房间里好吃好喝地供他七日罢了。我也是年家旁系的亲子,你们为何不唤我一声年却升公子?”
“因为你……”
“因为我是贱|人的孩子,是你们口中的杂|种。”年却升冷笑一声,“我真是好奇,你们到底是在骂我,还是在骂年风龄?”
“放肆!”芳澜尖声怒道。她挥起手中灵鞭,重重摔向年却升,骂道,“大言不惭!目无尊长!!”
年却升被这一下掀得翻向一边,背上的鞭痕直压在地上,传出撕人心扉的疼痛。年却升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双拳死死攥着,呼吸疼得发颤,嘴里蓦地呛出一口血沫,哑着嗓子道:“尊长?……你…不过是一介……为虎作伥的贱婢罢了。”
听见这句,芳澜气的浑身发抖,挥着手里的灵鞭一下接连一下地抽向年却升。每一下都是实实在在的,惊心动魄的。年却升被这一连串用了满成灵力的灵鞭抽的口吐鲜血,新伤压着旧痕一道道叠加。他被接二连三的灵鞭掀得毫无反抗之力,从屋子的中央一直滚到墙角,一头向墙面撞去,额头登时鲜血淋漓。
这一下撞得头昏眼黑,下唇一下子被咬破,血腥气与喉间那一团铁锈味渐渐融合到一起。年却升终于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悲鸣,紧闭着双眼,颤声道:“一不做……二不休……你们…与其如此,何不杀了我……以此泄恨,反正……反正你们有的是理由,大可称我病故…再……毁……毁尸…灭……迹……”
年却升此时并不是不屈,也不是讽刺,而是真真实实地恐惧到想要一死了之。
每一次灵鞭触到皮肤,都会惊心动魄地扯开一道鞭痕,嫩|肉都从里面翻出来,混合着血腥和尘土,带着抽筋剥骨般的疼痛,直逼向十三岁少年尚还青|涩的身体,和心。
芳澜鄙夷道:“你认不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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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
芳澜又挥起灵鞭狠狠摔去:“认不认错!”
这一鞭直击在年却升胸口,他的外袍早已被鞭笞得粉碎,此刻喉间一股腥绣气翻涌,年却升的不认尚未喊出,先吐出一口浓稠的鲜血。破碎的外衣,染红了一片。
但他还是嘶哑着,低吼了一句:“不…不认!”
芳澜上前揪住年却升的衣领,像提着一团破旧的棉絮一般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竟伸手重重地扇了他一耳光!
年却升的头顿时偏向一边,再次呕出一大口血,额上的鲜血顺着眼睑流入眼中,双眼前仿佛蒙了一层血雾一般,模糊一片。芳澜尖声道:“你认不认错!”
年却升扭回头来,用血红的双眼狠狠地瞪向她,竭尽全身力气,从喉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咆哮:“不认!!!”
芳澜松手将他丢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这一摔仿佛摔在铁烙上,翻开的鞭痕直压在地,混入了无数鲜血和尘埃,年却升又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嘶吼,呛着血沫道:“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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