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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白来!”息延喜道。又摇头,“不过我倒情愿先生白来。”
这时那张大人进了门,“大人,这位是?”
“张大人,这便是皇上亲封的济世太医孙妙应孙先生,救了华县瘟疫,又救了齐县,现到咱们这来了。”
“孙太医,久仰久仰。”
“不敢,孙妙应只是一介草民,不当太医。”
那张大人也听过他名声,见他神态倨傲,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便也不忙说那粮食的事,只吩咐人去备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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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妙应瞧他一脸苦相,虽有些软弱,倒不肯奉承,又见桌上一壶劣酒,三两盘素菜,将将够三人吃个半饱,比之一路所见那些家中酒肉臭的官员,倒让他刮目相看,难得赞赏地笑了笑。
三人简单用了一顿,派出去查看的差役们已都回来了,那张大人自有事吩咐他们,径自去了,屋中只留下息延与孙妙应。
“京里一别,许久不见,不想再见孙先生,却是这样境地。”
“若非大人给我书信,孙某也绝料不到,这时节息大人会舍了京里的安稳,来这荒僻小县救灾。”
息延道,“京里也不安稳。”
“哦?”
“不说息某,先生又为何不肯做宫里的太医,要来这穷乡救人?”
孙妙应含笑看他一眼,“草民与大人不同,草民行医,只要有人的地方,便可救人,大人却是在朝为官,放在这荒野之地,大材小用了。”
“有人的地方便可救人,息某又何尝不是?”
孙妙应摇头,“草民医术再高明,一双手一次也只得救一人而已。大人这双手能救几人,却是大人自己说了算的。”
息延一怔,垂首看着自己双手,“我这手和孙先生的不同,不会救人,倒会杀人。”
他自经历了年初太子那事,大受打击,又不再得樊帝信任,已然有些心灰意冷,若非他自幼受着母亲的教训,又眼见天启这年天灾人祸不断,他倒真想罢官一走了之,哪儿还想回那是非之地?
“有些人杀人是为非作歹,有些人杀人却是替天行道,”孙妙应道,“大人岂不闻齐县县令雨夜遭人斩杀之事?”
息延眼前一亮,“是了,当日先生亦在?”
孙妙应颔首,“齐县县令身为父母官员,一遭惨死府上,齐县百姓却谁不称好,大人又以为这杀人的手如何?”
“此人搜刮百姓救命粮食,至治下千人饿死,生灵涂炭,杀得好!杀得大快人心!”息延道,“杀人者不拘小节,堪称真英雄。息某小人行径,比不上此人。”
孙妙应只是摇头,“大人何必妄自菲薄?孙某瞧得分明,方才若无大人出手,那位老小哥只会被关押起来。此间县令为官不坏,却太过软弱,过不得几日,百姓自会饿死。孙某这双手有用,也得百姓活下去呀!”
息延听他几次谈及,也不好再避开,“孙先生此行,是来劝我回京?”
“正是。”
“为何?”
孙妙应也不卖关子,从怀中摸出一张折过的小纸,“大人请看。”
息子帆接了过来,只见上头密密麻麻写了许多,而他只约莫认得其中两个,是些中药名儿,他全不明白这方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只问,“什么方子?”
“十日前,也有一人问我,这是什么方子?”
息子帆看他神情高深,眼底却有一丝悲意,不觉奇怪,“那到底是什么方子?又是谁问的先生?”
孙妙应望着他,“乃是大人的故人。”
他话音一落,一个身影便浮现在息子帆脑海中,脱口道,“他?”
随即连连摇头,“不会。当日是刘荣追的人,长安司怎敢欺君?何况是我亲自验的尸……”他猛地顿住,想到自己那时神思恍惚,只是匆匆看过,见到他身上一道为自己挡剑所留的疤,便再未多看了,不由也有些不确定,“孙先生在何地遇见的他?”
“十日前的齐县县衙,当时孙某也如大人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杀的县令!”息延大惊,“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孙妙应叹道,“他是如何活下来的孙某不知,他去县衙作何也未说与孙某听。只孙某猜他半年之后还肯再出来,必也如今日大人一般,是为这粮食而去。孙某今日要说的却不是此事,而是那药方子。”
息延看他神色凝重,也不由正了脸色,“孙先生请讲。”
“孙某自幼随祖父学医,游走行医也已三十余载,见过种种杂症,写过种种药方,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方子。”
“到底是什么药方?”
“这是天下最歹毒的药方,”孙妙应感慨,“可令一朝生,可令一朝死。”
午时,乾清宫殿门紧闭,殿内青烟缭绕,乐声起伏,宫人们手捧银盏,侍立两侧。
数名灰衣少年闭眼盘腿坐在殿中围成圆形,最外围九人,里头五人,再里头则是一口大丹炉,丹炉南北分坐两个灰袍道人,只听少年们口中齐声唱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初时只有些微,少年们还不为所动,渐渐那动静大了,好似有人在外头强行闯入,声音愈发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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