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s:
此后许久,琅邪一直记得息子帆今夜模样,龙床边上,他一身黑衣,面容前所未有的严肃端正,眼中却只有深深的痛恨。
“琅邪,你可还记得你我昔日誓言?原来我非能臣,君亦非明君。”
琅邪一路狂奔,赶在黑甲到达之前到了息府,其时府中奴仆见他一身夜行衣,浑身血腥,神情错乱,惊吓得四处乱窜,琅邪只往息母寡居之所闯去。
息母年近六旬,吃斋守节多年,从琅邪初见她,她便总是待在这间小屋子里,与青灯古佛相伴,唯一一次见她有些动容,还是那时他为息子帆挡了一剑,要让他二人结拜。
此时屋中只有一盏快燃尽的油灯,没有风,油灯立得很直。
“砰”、“砰”、“砰”、“砰”、“砰”……
息母背对他跪在佛像前,木槌的敲击声分外清晰,他大口喘着气。
“回来了。”
琅邪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伯母,子帆有事,让我来接你出京。”
息母身子微颤,回过头来看他片刻,却没有说话,便又转过头去。
猛地,她一头撞向神龛!
琅邪眼疾手快,以内劲打偏神龛,又以左手扶住息母额头,却还是让她蹭出一道青痕。
她恼怒地看向琅邪,“我在这京里出生长大,息子帆父亲贪功被杀,留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二十余载,他若不回,我不会独活。你走罢。”
琅邪心中一痛,“伯母多虑了,息子帆当真只是事务缠身,他让我来接您,等我们安顿好,他便会回来的……”
他说到此时,已没法再说下去,因他这一身血腥味道实在太过浓郁,把个佛堂挤得满满当当,而息母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嘲讽,“他回不来了,我知道他,他不会再回来见我。”
时近子时,琅邪背着个青衣老太进了药铺,老赵大骇,“殿下去了何处?姑娘已出去找您多时……这老太是谁?又哪来这么多血……你……”
琅邪打断他道,“是被我打晕的,这不打紧。只是额头撞在神龛上,又受了刺激,我只担心她醒来要求死,赵先生,烦请你想想可有什么法子……千万不能让她……”
老赵一气得了太多消息,满肚子疑惑,还想问这老太是谁,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又要打晕她,又受了什么刺激,又为何要求死,他又到底是去哪儿搞的这一身血,可到底救人要紧,赶紧让他先把人安置在内室床上,“殿下放心,伤没大碍,用些外敷药即刻。只是老赵可暂且让她昏睡,却非长久之计,老太还需自己……”
琅邪点头,“交给你了,我出去一趟。”
“诶公子——”
此时外间并无人声,他也不必忌讳,当即跳上了房梁,又朝宫中急奔而去。
息子帆,息子帆,你可别就这么死了,为了你娘,你也得等着我……
忽地,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且武功不弱,不由皱了皱眉,又加速而去,那人却是紧追不放,正要到宫门前,只见那前头黑甲沉沉一片,那人已按捺不住,朝他运气奔来。
琅邪念着速战速决,手下未曾留情,但一见着那人面貌,赶紧收了劲,“怎么是你?!”
“殿下……”白青青喘气狼狈,“我跟不上,喊也喊不出,可真是……”
两人同时开口,琅邪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白青青问,“您要去哪儿?”
推荐浏览: 每周好书推荐|
看耽美唯一网址 | https://www.kandanmei.com/
琅邪看她一眼,坦然道,“我要进宫。”
“进宫?”白青青瞧清他脸上隐有血迹,“方才宫中有人行刺,果真是您?”
“你也在?!”
“我不在,您不知道,这会儿,满城都在找您。您到底为何此时要去宫中行刺?还与那刑部侍郎一起?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琅邪沉声道,“你走罢,我得去救息子帆。”
“您不要命啦?!黑甲可非寻常官差。那刘荣已被拿了。”
琅邪一怔,又道,“他不能这么死了。”
“那也稍安勿躁……”白青青眼看拉不住他,便道,“再过一日便要祭天,到时候黑甲至少分散大半,殿下真想救人,我们从长计议。”
琅邪忙抓住她,“你说什么?他现在没事?”
“祭天之前不准杀生,皇帝把他关进牢里了。”
琅邪一下瘫在屋檐上,长舒一口气,“你怎地不早说?”
“殿下听我说话了么?只是我听说,他可真把皇帝惹恼了,恐怕祭天一结束便要问斩。”
琅邪沉默。
“殿下也不必担忧,至少这时节他性命无忧。哎,这位息大人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可真又笨得紧,但人倒是不坏的。”
琅邪还是沉默。
“殿下?”
琅邪问,“你想干什么?”
“嗯?”
琅邪抬起头来,冷静道,“你们的计策,说给我听听罢。”
作者有话要说: 烂
☆、人心惶惶
当,当,当——
宫中铜钟敲响,院墙内外一阵骚乱,一个锦衣少年大步流星地从房中跨出,“祭天开始了?”
心腹总管道,“是,殿下的马已备好。殿下当真不去宫里?宫墙下可瞧不见什么。”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