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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脑袋,忽地瞧见一队黑甲匆忙从对面跑来,其中一个医官打扮的男子手上染满血,捧着张布条,亦满是血迹,正哀哀戚戚地跟在那黑甲旁小跑。
樊诚冲上前去,“怎么回事?”
“小王爷?”那人吃了一惊,“您怎么在这?”
“怎么回事?”樊诚又问,“谁出事了?”
“那,那位大人死了……”
樊诚脑子一懵,“哪个大人?”
“前些日被陛下打进死牢的那个,司马大人!”
“……”他只觉脑中又有数道声音作响,他抬头看了一眼天,正值一日阳光最为刺眼的时候,太阳晃得他有些晕头,他又问了一声,“你说谁?”
“司马大人!”
“放肆,再敢胡说!”
空气中马鞭一响,那医官脸上已多了一道血痕!
那人被突然暴怒的樊诚吓得直哆嗦,捂着脸跪下求饶,“小的不敢胡说,方才黑甲找小的去救人,可小的去时,司马大人气已绝了!”
樊诚逼近他,瞳孔用力收缩,“你告诉我,是谁敢杀的他?!”
“……没没没人杀他……”这人恐惧万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司马大人是自尽的……”
“自尽?你说他自尽?哈,如何自尽?!”
“咬,咬舌自尽……”
“哈,咬舍自尽,他为何要咬舍……”
那人瑟缩着,忽地想起什么,将手中血布递了过来,“您瞧,还写了个什么东西,小的没看出来……”
樊诚整个人如在梦中,恍恍惚惚地将那血布接在手中,哆嗦着手指摊开。
那许是在内衣或是什么上扯下的一块白巾,只是被断断续续的血染得脏红,书写之人似乎气力虚弱至极,想来指尖蘸血,一笔一停,歪歪扭扭,有的重到要浸透血巾,有的则轻得难以成形。
樊诚眼望着那些字符,却半天未看进一个,即使瞧见了,也瞧不懂究竟写的什么。
“殿下?”
他茫然地看了那医官一眼,见他讪讪笑着,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明他说的什么。
他脑中一会儿是方才高墙上的樊帝,一会儿是那日殿中冒死进谏的司马厚,忽地,他瞳孔张大,又低头望着手中的血布,终于,他看明白了其中一个——
“圣人……”
圣人——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倏地,只见那圣人二字化作了方才所见宫墙上的怪物,长着一张血盆大口,无边地朝他张开,好似一个深渊,要将他一口吞噬。
医官看他脸色极差,忙又唤道,“小王爷?”
他焦急地望了一眼宫门,“袁先生特地交代过,祭天前不得杀生……这司马大人今日死了,不知对这……小王爷!”
他话未说完,樊诚已将他手臂狠狠捉住,大步朝那宫门走去。
“小王爷!”
第一道关卡两人便被拦了下来,黑甲面无表情,“皇上在祭天。”
“烦请大人通报一声,小的是来报信的,有要紧的大事!”
黑甲面无表情地重复道,“皇上在祭天。”
眼见樊诚走在这人跟前,垂着眼,掩盖了表情,只声音地沉沉的,“我要面圣。
“皇上——”
“本王说了,我要面圣。”
他身旁医官亲眼见他这一连串的变化,只吓得腿软,那黑甲却连语调也不曾改过,“请小王爷在此等候,小的这就去通报。”
樊诚伸出手把他往边上狠狠一拂,力气之大,那人又毫无防备,只整个地摔在了地上,旁人立刻要来阻止,樊诚已大喝道,“天子有令,误了皇上祭天的大事,看你们谁担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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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住动作,面面相觑,樊诚已不管他们,拖着那人的手,大步朝宫墙上闯去。
此时台上业已念完了祷告,只剩最后一项,由那袁仙长朝上天进献今日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物事,为樊帝求得长生。
“为皇为帝为人君者,天下至高无上者也——”
“然——”
樊帝微微皱眉,望一眼灰袍道人,后者脸上仍挂着成竹在胸的笑意。
“为君不仁不义者,诸侯群起而手刃之——”
“为君无德不治者,群民共愤而另任之——”
墙下群民嗡嗡骚动。
袁永缓缓走向墙上最高一阶的轿子,众人似乎这才发现此物,只要他一拂开,墙下众人都可瞧见今日,他们眼看着他伸出手,“今日天子求长生,其长生之身,为其子……”
“父皇!”
没人注意到樊诚是什么时候闯到了城墙上,黑甲们亦纷纷被那位仙长引走了注意,混迹人群中的琅邪更是没有。
他一直紧紧盯着那轿子,只等这袁永将白青青所说的“真相”公之于众,乍听这声父皇,他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只是在这停歇间扭过头,低声问身旁的白青青,“你说的那物到底是什么,当真有那般魔力?”
白青青亦轻声道,“公子放心,小女子绝无夸大,再没有比这更……天啊——!”
空气凝固了,墙上的人隔了很久才惊呼、逃窜开——
“有刺客!!”
“保护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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