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暂罢朝政,外戚国公府私养精兵尽数出动,一边把着消息不传出去,一边驻守宫中,等待太子归来。
待到太子顺利回京,皇帝药石罔医,于是昭告天下,太子顺利继位。
一切都天衣无缝。
偏偏横插出来个荔王,先把将军府灭门,绝了沈欢的后路,再拦住了太子回京的脚步,绝了皇后的退路。
若是皇帝坚持不到太子回京就驾崩,御笔亲批的继承人同荔王还有一番皮要扯。
再往深了说,若是御笔亲批的继承人太子真的不归,那荔王……
许灼大胆猜想,若是荔王登基为帝,头一个会拿谁开刀?
当然是前太子还有前太子一党了!
许灼一激灵,瞪大眼睛看着皇后。
皇后盯着他,眼中尽是决绝。
许灼勉励道:“下官唯有尽力一试,不知皇上能不能清醒……”
第50章
城中戒严了。
高高的城墙之上无数侍卫军瞭望四方,认真观察每一个过往行人。
城下更是严谨,数不清侍卫排列四处,层层关卡异常严谨,排查每一个靠近城门的人。
城外不远处,着灰白棉布的年轻人戴着粗布半截手套,单手驾着马车自远及近过来,头发尽束脑后,些许软绒碎发被风带着轻轻晃动。
马车靠近城门,侍卫拦下,盘问道:“车内何人?”
“我家小姐。”年轻人顺从答道。
侍卫放松些许,刀鞘伸出一头,一挑那小窗处坠着琉璃珠子的纱帘,里头一位穿着浅蓝色蓬松纱衣梳着半个望月髻在头顶,其余头发顺滑如瀑布尽数垂在脑后。
这猛然一掀帘子,似乎将里头的人吓了一跳。
姑娘立刻用手帕挡住脸,身体瑟瑟往后缩,大半缩到了宽大的紫灰色大氅里。
年轻人牵马的手腾出来“哎哎哎唷,官爷官爷,我们家小姐还未出阁唷……”
他轻轻挡着那刀鞘,没了支撑的纱帘又落回了原地。
侍卫收回刀,这才打量他周身,盯着他缩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手里拿的什么?”
年轻人哭笑不得,伸出手来,戴着与牵马的那手同一双露指手套。
“什么都没有,这马温顺,一只手就能驾驭,因此闲置一只。”
侍卫仍旧盯着他伸出来的手,“摘下手套。”
停顿时间太久,马有些浮躁,在原地不停踏步,年轻人一手控制住马,甩掉那手上的手套,露出干净的手掌来。
“官爷请见谅,路途遥远,驾马的缰绳又粗砺,戴着手套能少受点罪。
侍卫见他那手活动自如,不似受伤模样,松了口气,随意问道:“进城做什么?”
年轻人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非常温润自在的笑容,“我家主人原籍山东,在京中有位当官的舅家,开春了便来玩一玩,叙叙旧,此刻正要进城寻的是户部行走薛氵朝大人,今日来,明日走。”
他不等询问,一一作答,省了侍卫不少盘问时间。
侍卫听完,同一旁的人交代几句,转头道:“等着吧,派人去薛家核对去了。”
“那一时半会可回不来了,”年轻人感叹一句。
“不是头一回来了?”侍卫随口道。
年轻人笑答:“一年两回,有规有律,从不缺席。”
他长相好看,说笑间给人说不出的好感,语气尊重态度友好,不似其他人一言不合骂骂咧咧或者低声抱怨。
忙碌一夜的侍卫心情也好了些,“耐心等等吧。”
年轻人点点头,恭敬询问道:“夜行一路,小人可否进城给主人买点吃食?小姐身娇,怕是饿坏了。”
说着,他张头一望,对着城内不远处支撑着棚烤饼的商户,“就去那家,离得近您也能看得到我。”
侍卫还要拒绝,年轻人拎起摘下来的手套,递到了他手里,“……请您行个方便。”
侍卫一捏,有点硬,形状似乎是几块碎银。
他送礼送的隐晦,也不强势,若是想拒绝,随意一推即可。
只是他看起来太温和了,像块干净的玉,没有阴谋诡计,又像棵高山深水里抽长而出的竹子,一心朝阳,没有其他歪心思。
侍卫一顿,由他将包裹好的碎银悄悄塞进了袖筒里。
外人看来,不过是检查了一双破手套而已。
“快去快回!”侍卫道。
“是是是。”
他立刻下马进城,城边有人要拦,侍卫对着里头一摆手,是个放行的手势。
一路关卡层层打开,检查侍卫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忙活自己手中负责盘查的活儿。
年轻人一路疾行,走到烧饼铺旁,对着伙计道:“二十个。”
伙计难见这么大的买卖,立刻请他坐下等,“马上就好,您歇歇脚。”
“不急。”年轻人随意道。
然后坐在了一旁的小桌旁等。
余光瞄了一眼城门外的侍卫。
那侍卫探头望了他一眼,发现他坐在小椅子上,正等着伙计给装烧饼,顿时放下心来。
下一位行人抱着包裹过来,侍卫皱着眉,喝道:“解下来,检查!”
城内烧饼铺,伙计包好了满满一袋的饼,笑着一扭头。
原本坐在身后的顾客消失不见了!
他张望四处一眼,都没看到相似身影,走进那桌上,放了一枚碎银,旁边用茶水沾着写了几个字:劳烦,搁在此处。
伙计又环顾四周,没找到人。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