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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歌似乎是醒了,半睁着眼朦朦胧胧的看着他,眼前一片水雾,看不真切。
事实上他就是看清楚了,此时也病的记不清他是谁了。
洛安歌只觉得嘴里很苦,头晕脑胀,后背和手臂火辣辣的疼,不由得又委屈了起来,刚擦干净的脸又被泪水流满了。
他身上难受的地方太多了,简直不知道该抱怨哪一个,便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洛安歌从国破,到委身为奴,几乎没有掉过眼泪,此时烧的神志不清了,终于能淋漓尽致的大哭一场,把这些天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上马能战下马能治的太子殿下忽然手足无措了,他怔了一下,才试探的抱住他,略显粗粝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项,安慰着他。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那群奴隶已经放了,你的病也会好的,不要哭了。”
就这样细细的哄慰了足足一刻钟,洛安歌的哭声才小了下去,慢慢安静了。
作者有话说
宵宵:婚前你让我睡外面,婚后我让你睡地板
第二十章 摆出来给你看看
把洛安歌哄得熟睡过去,慕轲才小心的将他翻过身,让他趴在榻上,脱了衣裳,给那两道鞭伤涂抹药粉。
洛安歌熟睡之间也觉得了疼痛,身子微微颤动,慕轲柔声安慰了他几句,又抬起他的手臂,把胳膊上的伤也洒了药粉,用透气干净的薄纱包扎起来。
这样折腾了一番,就已然到深夜了。
王公公进来劝道:“殿下,晚膳已经备好了,现在送进来吧,都这个时辰了,殿下还没吃过东西呢。”
慕轲摆了摆手,“不必了,你在外面守好,别叫人进来了,省的打扰他休息。”
王公公叹了口气,“那殿下也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慕轲只是摇了摇头,“我在这儿陪陪他,要不然他醒了找不到人。”
王公公心说那叫几个下人在外室候着不就行了?但也没说什么,知道太子殿下这时候正懊悔着,因此也不再打扰他,轻轻的退出去了。
兴许是因为受了刺激,洛安歌这次病的比上回重了许多,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醒了之后只觉得口干舌燥,闭着眼伸手要水。
洛安歌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只记得自己要水之后,很快便有人把他扶了起来,尔后唇边一阵湿润,有温热的茶水涌进来。
洛安歌渴极了,也未曾细想,便主动地吮吸起来,茶水进口之间,似乎还碰到了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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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轲惊愕了。
他本来只是怕洛安歌被呛到,才嘴对嘴的将茶水渡进去,谁能想到这小东西在昏沉之间,还会主动迎合他的亲吻?!
他这么一楞,洛安歌喝不到水,不满的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了慕轲一眼,“我渴……”
慕轲这才回过神来,见他醒了,便不在像之前那样喂他水,而是拿了茶杯,扶着他慢慢将水喝下去。
一杯茶水落入喉中,洛安歌觉得身子舒服多了,便又闭上了眼。
慕轲心中有愧,故而照顾的很周全,轻轻扶他躺下,掖好被角,柔声道:“宵宵,身上还难受吗?要不吃了药再睡?”
洛安歌动了动手指,只觉得身上疲乏无力,但似乎已无大碍,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还能睁开眼。
他知道自己犯了谋害皇子的大罪,他不信这一次慕轲还会像之前那样一笑置之。
洛安歌动了动喉咙,轻飘飘的说道:“太子殿下现在不杀我,是在想一个比较残酷的死法吗?”
慕轲神色一冷,“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洛安歌眼直直的望着头顶华丽的床帏,低声道:“谋害皇子,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殿下还想包庇我吗?”
慕轲咬了咬牙,脸色阴沉,若不是看在这人还在病重,他说不定就要抬手给他一耳光。
“你就这么想死吗?啊?”
洛安歌扭头看他,“殿下为何这样问我?我洛安歌是为韫乐而生的,自然要为韫乐殉死,我活着的意义,不是被殿下亲手打碎的吗?”
慕轲一时无言。
洛安歌接着说,“我知道了,当初韫乐和懿国在关税上发生争执时,是殿下上奏出战的吧?您这么恨韫乐吗?”
慕轲默不作声。
他其实恨的并不是韫乐,他恨的是洛安歌,恨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易的把过去都忘记了,恨他这疏远排斥的眼神,恨他对自己的冷漠和疏离。
当初因为那么点儿争执就出战,确实不合规矩,但慕轲别无他法。他不攻破韫乐,洛安歌就会永远躲在那小小的城隅之中,不得相见。
洛安歌小小的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太子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我不会杀你的。”
洛安歌一怔,“什么?”
慕轲很严肃,很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会杀你的。”
洛安歌忽然就笑了,十分苦涩的笑,“太子真是让我糊涂了,我以为您很讨厌我。”
明明不久前还冷若冰霜的威胁要屠戮他的宗亲,现在却又柔情款款的说不会杀他?
洛安歌是真的搞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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