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卑微替身 作者:小阿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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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是偏心和相信陌子気,季老先生点了点头,捋着花白的胡子夸赞道,“你们也都和顾煙、子秩学着些,闲来无事多探讨学问,不要总是想着今天去哪摸鱼明天去哪打野兔子。”
两人坐下,相视着偷偷一笑。
坐在顾煙前面的沈枫回过头揶揄着,“你们可真够酸的。”
那一年,顾煙十七,陌子秩十五。最纯真的年纪,懵懂而纯粹的喜欢。
那些尘封的记忆,随着一声“凤兮”渐露出它们斑驳的痕迹。
顾煙如同被抽去了灵魂,僵硬而又迟疑的缓缓转过头。
一刹那,一滴清泪滑出眼角。
公子如兰,光风霁月。容颜如画,染点点哀愁。月牙白的长袍衬托着清瘦的身姿,发丝散拢,仿似久病之人美的令人心疼。
眼前之人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容貌几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岁月在他的眼中夺走了一些天真无忧的光彩,染上了不该有的沧桑和愁绪。
桃灼眼睁睁的看着顾煙一步步走过去,如同踩着心尖,疼到无法呼吸。桃灼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陌子気,他从顾煙踉跄颤抖的背影里就能看出,顾煙在害怕在期待甚至是不知所措。
顾煙抬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陌子秩的脸颊,又似惊厥般猛然缩回,仿佛眼前的他是个泡影,一碰就会碎。
指尖上残留的触感令顾煙心跳的速度愈发不受控制,他再次抬起手,将掌心贴在陌子秩的脸颊上,淡淡的体温在两人肌肤的贴合处缓缓流转。
陌子秩稍稍歪头,在顾煙的掌心里蹭了两下。顾煙猛然将他抱进怀中,恨不能揉入骨血中。
“子秩,子秩。”顾煙轻哺着他的名字,总是有些不太真实的虚幻,他把陌子秩抱的很紧,好似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而这一切桃灼只能无力的看着,那是一段与他无关的爱情,他像个局外人一样茫然到不知所措的看着,看着他的将军将心上人紧紧抱在怀中。
一刹那,桃灼无尽的恐慌,他怕自己连当个影子的资格都没有。心生幽怨,恨命运的不公,恨上苍的玩笑,恨陌子秩竟然还活着,恨自己终究是放不下。恨尽了所有,唯独恨不了他。
潸然泪下,落入口中方知它的苦涩。
陌子秩清瘦的下颌抵着顾煙的肩膀,抬眸间,与桃灼四目相对。
一个如皎月清朗,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与雅。一个如烛火微燃,拼命的燃烧着自己却依旧卑微不可及。
过了许久,顾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陌子秩,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凤眸里都是他的音容相貌。
“子铿,我,我是在做梦么?”就是眼前的一切太真实,真实到顾煙都不敢相信。
陌子秩摇了摇头,温柔的抬起手摩掌着顾煙的眉眼,“不是梦,凤兮,是我们真的又见面了。”
说着似想起什么,拽着顾煙的手走到锦绣轩的门口。
俊秀的男子双手抱怀靠着门扉显逍遥之姿,一袭红衣翩翩,眉眼间英气十足。
“楚天歌。”
听闻,男子转过头。见到陌子秩之时眼中一亮,只是看到他身边的顾煙,那微亮之光迅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
陌子秩与顾煙介绍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楚天歌。流放之时差点客死异乡,幸而得他相救,也多亏他的照顾与帮助,我才有幸与你重逢。”
顾煙敛起衣袖,弯身拱手行了个大礼,“多谢少侠相助,请受顾煙一拜。”
“顾将军不必多礼,我……。”
心甘情愿。
只是话到嘴边又停顿住,为陌子秩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哪怕是将他送入盛京,眼睁睁的看着他回到顾煙身边。
“应该做的。”楚天歌改口。
陌家虽是沉冤得雪,可数年之久,陌家一脉在盛京早没了踪迹,如今只剩下陌子秩只身一人。曾经门庭若市的学士府,也早就改名换姓成了旁人的府邸。
偌大的盛京,陌子秩能依赖的只有顾煙,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将军府。
阳光和煦,映着马车四角的琉璃珠熠熠生辉。楚天歌靠坐在车厢外,垂目若有所思。
车厢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陌子秩捧着个精致的金色暖炉,随意的枕在顾煙的腿上。
顾煙的目光在他脸上未曾移开过,指尖绕着他轻柔的发丝,缠绵至极。
“为何不早些来找我?”顾煙问着,语气里有些担忧有些自责的,“是在气我没能救你么?”
“我若气你,便不会来见你。”陌子気淡然一笑,“我曾是戴罪之人,不敢贸然回盛京,更怕连累你。故而我想着你,也只能是想着。后来听闻陌家被免了罪责,我是要回来的,可楚天歌不放心,他说要来盛京先替我打探一番。”
说着,陌子気猛然坐起身,“对了,有一事我忘告诉你,那次楚天歌来盛京,带回琅州一个人,你猜是谁?”
顾煙沉思片刻,“沈枫?”
“正是。”陌子铿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我们都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份,彼此再了解不过,我真是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打击将他那样高傲的人踩进了尘埃里。那段时间我忙于照顾他,所以拖了数月才来盛京找你。”
提及了沈枫,顾煙突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另一个人,桃灼。
出于心里的愧疚,顾煙难免有些坐立不安。只是碍于陌子铿,顾婵心虚的不好说出口,只想着到了将军府再派人去锦绣轩接回桃灼。
可接回之后呢……
顾煙自是不肯负了陌子秩,如此桃灼倒成了烫手山芋,令顾煙左右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的桃灼坐在锦绣轩墙边的一块青石上,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
昨日在老夫人面前,顾煙还是把自己捧在心尖上的,还信誓旦旦的要给自己个名份。甚至今儿上午还兴高采烈的来做嫁衣,可怎么突然就都变了?还没来得及准备呢,怎么就一下子从天堂摔进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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