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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顾淮笙望着赵越冷峻硬朗的脸,恍惚间,仿似又看到了烈日下,缚跪刑场头悬大刀的自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涌上心头,竟是眼前一黑,满心疲累:“那大刀落下的时候,真疼啊……喝了药,还是疼。”
赵越没听清,听到喊疼,忙倾身把人扶着揽靠到身上:“疼?什么疼?哪里疼?是伤口又疼了吗?”
但不管他怎么问,已经喝糊涂的顾淮笙嘴里念叨的始终就一个疼。闭着眼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仿似正纠缠在一个可怕的梦境,可他明明醒着。
赵越想要扒他衣领查看伤口,他还不肯,一边喊疼一边发抖着挣扎得厉害。被闹得实在没法,干脆转身,将人拉到背上,背起来就朝山下走去。
奴儿端着茶点过来,老远看到赵越背着顾淮笙下山,脚步下意识一顿,旋即眸子瞪大,就跑了过去。
“大人!大人他……”被赵越的冷冽气场震慑地缩了缩脖子,可看着明显不对劲的顾淮笙,奴儿还是鼓足勇气问了出来:“大人他可是喝醉了?”
“滚!”赵越眼角余光都没给奴儿一个,背着顾淮笙径自离开了。
奴儿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把吓出来的眼泪给憋回去,想到方才顾淮笙的样子,不敢耽搁,急忙跑去找元伯。
找到元伯,奴儿二话不说,拉着元伯就朝顾淮笙的院子跑。
“哎!你这孩子拉我干嘛?慢点儿,跑慢点儿!”
“少爷好像生病了!”
一听是顾淮笙病了,元伯脸色骤变,这下不用奴儿拉拽,自己就跑得飞快。
两人刚赶过去,就差点跟出来的果壳儿撞个对碰,好悬刹住了脚步,但果壳儿却顿都没顿一下,就擦身跑了过去。
“笙少爷怎么样了?!”元伯忙扯着嗓子喊。
“少爷疼晕过去了,我去叫大夫,元伯,让人去军营通知大少爷!”话音未落,果壳儿那小身板儿已经跑没了影儿。
一听顾淮笙疼到昏厥,两人都方寸大乱,元伯指了个人去给远在军营的顾淮准报信,随即就跟奴儿一起冲进了顾淮笙房里。
赵越就坐在床沿,拾袖给顾淮笙擦拭着冷汗,听到动静连头都没转一下。
奴儿很怵他,没敢说话,还是元伯上前打破的沉默:“王爷,笙少爷他……”
“已经看过了,伤口愈合的很好,但他嘴里一直喊疼。”赵越站起身来:“他出了很多汗,衣裳都湿了,去准备些热水送来,得给他擦洗换身干净衣裳,不然着凉就雪上加霜了。”
闻言,奴儿没等元伯吩咐,就行礼退下,径自准备去了。
奴儿很快就带着大夫回来,然而把脉看诊下来,除了酒气重了些,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病,可人一直喊疼,冒着冷汗昏迷不醒又是事实。
大夫捋了捋胡须站起来:“顾大人身体无碍,伤口愈合的不错,也没有内伤亏损。”
“既然无碍,那他为何喊疼还昏迷不醒?”赵越脸色难看。
“顾大人看着不像是病了,倒像是被梦魇住了。”大夫越看越觉得像:“加上酗酒,才导致的昏迷不醒,也会放大梦魇所带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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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元伯看了看顾淮笙:“那,大夫可有法子?”
“喂些醒酒汤,我再以针灸刺激穴位,应该能让他醒来。”既然无伤无病,那在大夫看来就压根儿不是事儿,酗酒过度,那解酒便是,加以针灸疏导就可以了。
赵越也是这么认为的,元伯亦是片刻没有耽搁,就吩咐了下去。
然而醒酒汤灌了,银针扎了,人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赵越发了老大一通脾气,可换了几个大夫,都是如此。
顾淮准快马加鞭回来,看到躺在床上呓语喊疼的顾淮笙,很是心疼不已,连带着,也迁怒起来,看赵越这个祸害愈发不顺眼,虽然碍于身份,不能把人给打出去,可也不想看他坐在床沿添堵。
“烎王。”顾淮准上前行礼,话却不太客气,听着是训斥不懂规矩的下人,话里话外却无不是在赶人:“烎王来者是客,应当前厅好生招待伺候,我不在家,淮笙病了,你们就忘了规矩本分不成?”
便是元伯都被训斥的没敢吭声,更遑论果壳儿他们了,尤其是果壳儿,前些日子挨了军棍,这会儿屁墩儿还疼的厉害呢!
好在顾淮准只是故意说给赵越听的,并没有真的追究。
元伯看看顾淮准又看看冷着脸没吭声的赵越,犹豫着上前:“王爷,要不……”
“你们都出去。”赵越却直接开口打断元伯,看也没看顾淮准:“几位大夫都说顾大人是被梦魇住了,想必越是吵他越是不安,既如此,大家不必聚在这里。”
“烎王所言极是,既如此,还请尊驾移步,淮笙这里,有我这个做大哥的看着就行了。”闻言,顾淮准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下逐客令。
赵越冷哼:“顾将军,本王的意思是,你们出去,本王留下。”见顾淮准皱眉欲要张口,他嘴角斜挑,不怒自威:“怎么?顾将军也准备,给本王讲规矩么?”
“臣不敢!”
顾淮准几乎是咬着牙槽挤出这三个字的,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下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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