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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这两狐狸,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容温顺,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赵邑打量着两人心念电转,没等剖析出个子丑寅卯,顾淮笙就弱不经风颤巍巍地高举双手过头顶,手掌齐翻,做接旨状:“臣顾淮笙,谢皇上赏赐!”等圣旨到手,顾淮笙让果壳儿扶着起身,这才捂着胸口虚弱道:“救命之恩不敢当,所谓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三皇子若是出事,最痛心莫过于皇上,臣只是做了臣该做的,那日若是换了别的皇子,臣一样会那么做,是以,万不敢狭恩居之,烎王亦是这般想法,奈何心直口快不会说话,冒犯之处,还请三皇子恕罪。”
论睁眼说瞎话哪家强,当今除了顾淮笙,赵邑还真没见过第二人,赵越那话是这意思吗?分明就不是!
顾淮笙偷看一眼赵越,便若无其事的迅速收回视线,一低眸,耳郭已红透:“烎王是不舍臣去殿下府上,给您急呢。”
那含羞带怯的娇嗔语气,不说赵邑,赵越都跟着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两人皆是一脸看神经病的惊悚表情看着顾淮笙。
顾淮笙似是对两人异样毫无所觉,甚至越过主人直接拱手相邀:“殿下若是无事,不妨留下用个便饭再走?臣这身体是没法陪殿下小酌,不过看到以茶代酒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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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邑脑子里就蹦出三个字:不要脸!
以茶代酒就算了,这赵邑要是真留下来,岂不正应了那句无事奚落?再者,若是传到父皇耳里,说不得落个游手好闲酒囊饭袋的印象……可恶!
赵邑天生神经敏感,最是容易想太多,习惯将人一句话掰碎来揉烂了的细品慢嚼,多疑性子可谓是深得老皇帝真传。
顾淮笙这番家常之话被如此这般拆解之后,赵邑脸色未变,微敛眼眸却闪过一抹阴翳暗光,旋即勾唇:“不必,赵邑还得回宫向父皇复命,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罢,拂袖而去。
望着赵邑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顾淮笙扼腕叹息:“又把这小心眼儿得罪了,真是白瞎挡这一剑。”转头见赵越正看着自己,脸上一喜,顿时笑开了花:“王爷……”
“作何?”赵越受不了那黏糊声音,皱眉打断。
顾淮笙轻咳两声,恢复正常嗓音:“不作何,就是想……长夜漫漫,孤枕难眠,臣愿自荐枕席与王爷排消寂寞。”
“就你这破布身子,自荐枕席?顾大人是自信过头,还是小看本王?”随手一指天边,赵越挑眉:“霞光尚在,何来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顾淮笙被那句破布身子给毒舌的噎了一下:“……那不是迟早得霞收幕落么?”
“是啊……”赵越转身离开:“可本王对奸(尸)没兴趣。”
“王爷何意?”顾淮笙扬声:“嫌臣不够身娇体(软)?”
“是怕大人半道死本王床上!”话音未落,赵越人已快步转弯,走出了顾淮笙视线。
顾淮笙回过味儿来乐了,转头问果壳儿:“烎王这算……开窍了?”
果壳儿……果壳儿以袖掩面,烎王开没开窍他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好丢人,然而不敢说。
也不知赵越那句话刺激到了顾淮笙,又或者是给了他茅塞顿开的启发,自那日接完圣旨,他就消停了,见天窝在西厢院,没事儿靠在湘妃椅上晒晒太阳看看书,饭来张口药来就喝,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励志发奋好好养伤。
之前捂着伤口都止不住的跳脱性子看的人着急,这会儿一副混吃等死样,同样是让人头疼不已。
别人不知道,反正果壳儿就挺头疼的。
原因无它,只因大夫交代过,适当的运动能强身健体,对伤口恢复有好处,然而他家少爷现在撬棍都撬不动的德行,可不得把他给愁死嘛!
那么闲不住的一个人,突然安静成林黛玉,能不让人揪心吗?
同样对此现状担心的,还有赵越。
“顾大人今日还是懒得动弹么?”处理完手边公务,赵越将笔递给身边的安公公清洗,状若随意地问了一句。
安公公自诩早就透过表象看穿主子了,接过毛笔清洗的同时,随口就答:“听那边的人汇报,顾大人还是老样子,不是屋里躺着,就是院里躺着,哪儿也没去,精神头似乎也懒洋洋的紧,胃口也不见好,倒是有好好喝药,管家已经带大夫去看过了,伤口没什么,恢复的也还行。”
“既然没什么,那为何会精神不济?”赵越眉心微蹙。
“主子若是不放心,不如一会儿过去看看?”安公公见赵越脸皮瞬间紧绷,忙话锋一转,然而听着是转了话题,实则却是顺应主子内心推波助澜:“顾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背后有他大哥顾将军撑腰,若真在王府出点什么,怕是交代不过去。”
话音落下,赵越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径自离开了书房。等安公公洗好笔,收拾好桌案追出来,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第8章 你这是抽的什么疯
拉了个扫地仆妇一问便得知,赵越的确只身朝西厢院那边的方向去了。
安公公掸掸衣袖,轻咳两声,昂首挺胸的走人,留下扫地仆妇一脸莫名。
赵越去到西厢院时,便见顾淮笙一身碧衣松散慵懒斜躺在藤榻上,眼眸半阖,一边张嘴吃着果壳儿投喂的葡萄,一边享受日光沐浴,姿态着实惬意风流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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