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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可能接不住宋谙的浪劲了。
某种意义上, 张辰阳说的没错, 宴与是真的很直男。
宴与知道自己不对劲, 但是他不敢去深想, 以至于在家里逃避了几天。
这时候已经排到他们了, 一只李子懵懵懂懂迅速被萱姐拉着上了吊舱, 缓缓上了天。
他们俩走后, 又等了片刻, 第二辆吊舱也降落了。段铃兰拽住贺绍楠:“少男跟我走!”然后冲他俩摆摆手:“一会见啊~”
贺绍楠旁观了半天, 还是搞不清局势, 挠挠脑袋:“好啊。”
他的女同桌好像开始有一点可爱。
现在还等在原地的,就剩宴与和宋谙两人。
宴与仰着头看巨大的摩天轮缓缓移动, 没话找话:“你之前坐过吗?”
“没来过游乐场。”宋谙侧眸看他。
他笑容很浅,似是不想多提, 反问他, “你呢?”
宴与停顿了半晌, 没继续问:“带然然坐过。”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很快,他们的吊舱也落下来了,工作人员在招呼他们上梯。
梯子窄,宋谙先他半个肩膀, 就先上去了。宴与也跟着,在后方略微仰着头, 视线追着宋谙的背影。
少年一如既往穿着黑色T恤,肩很宽,好像压着很多东西。
头发好像比之前长了一点,有点脱离寸头的范围,在落日的余晖下镀了浅浅的淡薄的光影,又让他带上了一点孩子气。
很矛盾。
宋谙先一脚跨进了吊舱,宴与也紧跟着,两人面对面坐下。下一刻工作人员就将舱门关上,落到最低点的吊舱开始缓缓上升。
摩天轮很大,转一圈要花二十五分钟,但并不是很长,一般两个人聊聊天差不多时间就过去了。到最高点的时候,大家再拍拍照片,许个愿,摩天轮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宴与上次坐还是很久之前了。那个时候宴然还小,一坐摩天轮新奇的不得了,趴在玻璃窗往外看,一边拉着他惊呼。
他想起那个时候,也突然生出了一点兴味,靠在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景物逐渐变低,视野开阔。
“哎老宋。”他转头对宋谙说,“你觉得一会到最上面,能看见枫一吗?”
宋谙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蓦然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应该可以,不用到最高点。”
“我好像看到点影了。”宴与说着就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你过来看。”
宋谙往旁边靠了一点,果然看见斜前方,枫一在周围一圈居民楼中冒了个头。看着宴与的样子,他也有些高兴:“嗯,看见了。”
两人继续随意聊天,宴与又杂七杂八说着张辰阳在乡下搞基建的事情,宋谙仔细听着,很认真应着每一句。
一些事情莫衡宇也给他说了,情况比较复杂。
过了一会,宴与的兴致消了些许,闲闲倚着玻璃窗看外面,不说话了。
吊舱内缓缓陷入安静,但并不令人觉得无聊,只有一种平和的安宁。
天色也越来越暗了,迎接夜空。等这短暂的暑假过完,他们就要迎接新的生活了。
良久,宋谙很突然地,唤了一声:“宴与。”
这时候高度已经缓缓升到百分之七十五,宴与收回视线,看向宋谙黑沉而认真的眼睛,莫名有些慌乱。
“怎么了?”他问。
宋谙好像在一边思考着,所以说得有些慢:“宴与,我自认为,一向都不是个很轻率的人。”
宴与不自觉坐直了身:“嗯,我知道。”
宋谙这是,要干什么?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以先听着,不用回答我。如果你不想听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就不讲了。”
宋谙仔细描摹宴与的眉眼,神色很温柔。
宴与听着他清冷低沉的音质,染上柔和与缱绻,心跳莫名开始加快。
咚、咚、咚,一下一下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如困兽一般撞击着,也像是什么在发芽。
“首先我很确定的是,不是因为标记。”宋谙想到这,眉心蹙了一下,说得很认真,“我知道你一直很不喜欢自己突然的分化,它可能打乱了很多你原有的计划,也让你原来的生活脱离轨道。”
“上次,我被革职的那次逃课。那天我想换你上场,是感觉到你很累了。”
突然提到这一件事,宴与拧了拧眉,这件事情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那次很短暂的吵架,不是因为宋谙,是因为他自己。
“我宴哥那么嚣张,应该一直嚣张下去才好。”宋谙唇角略略向下撇了一点,有些苦恼,“那个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们的身份对调也不错,这样你还是像以前一样。”
“但是像现在。”他突然像小孩子一样直白。
“我心疼。”
宴与睁大了眼睛。
宋谙视线从宴与身上挪了一点,像是给他留一些空间。
他喃喃自语般,继续说着:“但我很私心,我庆幸标记让我们开始产生交集。”
说到这,宋谙轻轻笑了:“我是不是特别坏?”
宴与此刻不知道被谁下了禁言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宋谙。
此刻云霞成绮,天光方落,暮日凝成画布上永恒的颜色,一汪一汪的深蓝湖泊占据天空的另一个角落,两相分割,星子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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