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 作者: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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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员大将坐镇,大衍军原本七零八碎的军阵很快重结,一时间士气大振。
双方立刻开始新一轮丧心病狂的攻势。
大衍轻骑居多,军阵多变且变换迅速,孤狼军的重骑军阵难以在短时间内应付,起初尝了些甜头。但不敌伽来吙经验独到,很快摸清了林悦的想法。
双方重弩箭雨几乎将周围挤得没有丝毫空隙,火硝球铺天盖地砸下来,一时间炮火连天。
大雨浇不灭葛藤油的大火,遍地炸开的火硝球激起硝烟肆虐,目之所及全是红的白的火焰,高温烤得人汗流浃背。
“这玩意儿不是一沾水就哑吗!怎么现在炸这么欢!”周一辛手举着铁盾,一边猫腰往前跑,连绵不绝的火硝球砸在盾上发出令人耳鸣的声音。
常锋蹲在盾墙后头,望了望雨势,“配方完善过,比之前的残次品威力大了许多。”常锋一刀劈开一只落在跟前的火球,捡起半只看了看,惊道:“他们哪来这么多硝石?”
与上次他们见到的完全不同,这里头的火硝粉末纯度高得惊人,白色内心里几乎看不到一点杂质。就算是熟知兵甲火器制造的常锋也没把握提出这么纯的火硝粉。
常锋扒开盾墙,从缝里往柔然军阵看过去,目光落到投石车装硝石的匣子上,“得想办法把车炸了。”
“雨这么大,火点起来就得灭。”周一辛瞪着被雨水糊住的眼,“视野这么差,重弩都不好使,要怎么把火送过去。”
“不是有葛藤油吗。”常锋抄起地上的剑,“我去找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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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靠一把神臂弓报废了柔然人五辆投石车,数以百计的火硝球炸在孤狼军自己的军阵。
铁铸一般的孤狼重骑被爆炸的气浪掀翻,犹如狂风过境的麦田,顿时人仰马翻。
此举终于激怒了伽来吙。
林悦将神臂弓往副将身上一甩,举剑示意:“杀——!”
战鼓重重擂响。
另一头的李宴阳听着赤羽军振奋的喊杀声,蓦然抬头,赤羽军像泄洪的水一样冲向柔然军,他不由心里一沉,怒吼道:“谁让他们贸然冲上去的!”
副将解释道:“孤狼军军阵乱了,林将军想趁机对冲打过去。”
“开什么玩笑!”李宴阳毫不犹豫调转马头,“从侧翼围过去,快!”
青州军先一步杀至。至此,僵持了四个时辰的军阵战终于变成了两军大混战。
李宴阳一把拉住林悦的缰绳,劈头盖脸骂道:“你疯了!轻骑和重骑对冲,你有几条命!有多少好运气!”
林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拖时间能拖到几时,伽来吙就是想耗光我们的兵甲。”他顿了顿,“你别忘了木扎央在我们手里。”
李宴阳松了手,看着他双唇颤了颤。
林悦继续说:“到时候被换俘的不是我,就是你。”
他从李宴阳手里抽出缰绳,垂头道:“让我做俘虏不如让我去死。”
李宴阳闭眼狠喘了口气。
李宴阳炙热的鼻息打在林悦被雨水浸凉的额头上,突然让他鼻头一酸。
“青州军擅山林作战,能打也能跑。”越是这种时候林悦反而越沉静,甚至连语调都是平和的:“我拖住伽来吙,你撤吧。”
李宴阳处变不惊的脸再一次为林悦破功了,他眼睑赤红,一字一句说:“你想都别想。”
林悦不理会,自顾自说:“全速行军不出两个时辰才能走出小佛山,我拖不了两个时辰,不能保证你们会不会被伽来吙追上,所以怎么自救还得靠你自己,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带来援军。以第三轮战鼓为号,带着你的人撤。”
李宴阳不为所动,打心里就没同意他的话,转身驾马要走。
林悦突然拔高音调:“这是军令,李将军!”
李宴阳身形一僵,握枪的手青筋爆出,胸腔像是要炸开。
林悦盯着他背影看了一瞬,强忍喉头的酸涩,说:“你好好的。”
他看着林悦淹没在乌黑的玄甲之中,理智上说服自己这是最好的办法,至少还能保全青州军。
总好过全军覆没,主将为俘。
李宴阳不敢想这一走会发生什么,仅仅是他抛下林悦这一件事就令他痛不欲生。林悦从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连道别都看不出半分慎重。
李宴阳在滑落至唇的雨水里尝到一丝咸涩,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找不见林悦的身影了。他看着腥风血雨的战场,刀兵和鲜血晖印,倒下的人每一个都像他。
很快,第三轮战鼓在山涧里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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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旻赶至半路正巧遇见带兵出城的杨云。
杨云将前因后果一讲,加之林悦至今未归,立刻就猜到他们遇上伽来吙了。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伽来吙会为了木扎央倾巢而出。他从来都不放过任何机会,知道毒障是他们最好的助攻,加之赤羽军不擅山林战,这几乎是送至门前的契机。
喻旻来不及回营披甲胄,只将身上蓑衣一扯,露出一身劲装锦衣来。
卫思宁把剑递给他,忧心地问了一句,“你可以吗?”
早上被喻旻突然毒发吓得仍有余悸,于私他现在就想把喻旻按到曲昀跟前去。
这句话问得多余得很,可不可以都得去,行与不行都要上,这是落在喻旻肩上的责任,是喻旻自己乐意走的路。
他能做的无非就是站在他身后,看他走远。
喻旻接过剑,朝他点了点头,朝余飞吩咐道:“护送殿下回营。”
卫思宁立刻摇头:“我就在这等你。这里离营地近,又有余飞在,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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