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空档,庄溪把泽泽眼睛下的血擦干净,把另一只手里的止血草覆盖在泽泽的脸上。
很奇怪,和远远不同,游戏里的小溪可以碰到他,对他“动手动脚”。
看完了泽泽的剧情,庄溪心里很压抑,他闷闷地想,他可以触碰泽泽,或许是泽泽他内心深处,其实渴望有个人能碰碰他,哪怕只是拍一下他的肩膀。
他没想过一个镇民会有故事,还是这种看完之后,压抑难受的故事。
看完这个故事,他再看游戏里的小人,不自觉就多了怜爱。
小溪:“你不要怕,这是止血的。”
泽泽僵硬着身体,任由庄溪在他的眼睛上糊了一层又一层绿叶。
【泽泽:“我是因为被抓住胳膊不能动。”】
糊上几层止血草,眼睛总算不再流血了,到现在庄溪才松了一口气,心情稍稍缓解。
至于身上其他的伤,目前庄溪还不敢去碰,他能感受到泽泽对自己排斥。
他走到远远身边,“哪里的伤口崩开了?”
远远放开泽泽的胳膊后,坐回了他的地头,闻言,扭头不说话。
庄溪无奈,小人掏出大把的止血草,从远远头顶稀里哗啦地向下撒,“这都是钱。”
远远:“……。”
止血草精准地找到远远身上的伤口,软软地包裹住。
泽泽好像微微转头,“看”像他们的方向。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蒲满大地,地上一片狼藉,白白的棉花洒落一地,有的白白软软,有的沾上血渍,小溪一朵一朵地拾起来。
心疼地剪掉被压弯的向日葵,不知道还能不能卖了。
小人蹲在地上摸着黄黄圆圆的花,细白的手指在黄色的花瓣上摩挲,细说着心疼和不舍,后脑勺垂着,好久不动。
远远摸摸鼻子。
【远远:“下午给他种满向日葵。”】
而泽泽顶着两个绿绿的大眼膜,好像还没回过神。
庄溪叹了一口气,眼看自己快没体力了,组织着语言,对泽泽说:“你的房子还在建造中,现在先住在我的房间里。”
【远远心情值-5。】
小溪忙说:“不是让你们俩睡一张床。”
“远远的房间不是建好了吗?房子又新又漂亮,远远住进去就好了。”
远远:“有甲醛。”
庄溪:“……?”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说八百年前的甲醛?
小溪:“我要离开了,但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不要再打架了,我们穷没钱看病。”
远远:“……。”
泽泽:“……。”
【泽泽:“他不在了也可以看到,难道天道真的是人吗?”】
【泽泽:“……穷?”】
庄溪一言难尽地看一眼泽泽,对不起,你跟着我要吃苦了。
剧情片中,魔尊宫里连伺候的人都比他好看百倍,更不应说其他方方面面的奢华。
小溪下线后,庄溪一边拿出课本,一边看着游戏,生怕他们再打起来。
远远自他离开后,就拿起斧头继续砍向日葵,泽泽站了一会儿席地而坐。
半个小时后,远远看向那个盘腿坐在地上的人,“你不干活,想白吃白喝吗?”
泽泽还没说话,庄溪按住泽泽,把他移到自己的房间里。
远远头顶冒出一排问号。
【远远心情值-5。】
【远远恨恨地扔下斧头,罢工。】
庄溪假装没看到游戏旁白,移动着泽泽进了自己房间。
经过前面的见面,泽泽不像一开始远远那样挣扎,庄溪轻而易举地把他放到房间的坐垫上。
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盘腿坐的姿势,没有眼睛,很难看出他的神情是怎样的。
庄溪看了一会儿,开始按照课程表复习。
泽泽盘腿坐在陌生的房间里,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修炼,可他感受不到一点灵气,绝望一点点漫上他的心间。
他天生异瞳,两只眼睛都深蓝色,这双异瞳是他一生坎坷的初因,可也正如长老说的,他逆天的修为和自愈能力都来源于这一双眼睛。
泽泽茫然地垂下双手。
终其一生,他最渴望的不过是普通人的悲欢离合。
如果是眼睛换成普通人的样子,他不知道该不该欢喜,欢喜的是他或许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失去双眼,他只有迷茫与绝望。
他身上有可取之处时,尚且过成那个样子,现在他成了一个又废又残的人,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他会被怎么折磨对待?
好像坠入无望的深渊,虚无,颓败。
庄溪对照课表和老师上传的课程重点,用半节课的时间记背好课堂内容,抬头就看到泽泽小小的一个人好像被黑气笼罩。
他小小的一个,穿着宽松的黑衣,泼墨般的长发散落在身体各处,沾着血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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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始至终都静静的,连游戏旁白都没几句,隔壁的远远已经有一长页了,不知道为什么,庄溪感觉他小小的身躯上弥漫着一层被全世界抛弃的悲凉。
世界上有很多人,可他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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