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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眨眨眼:“朋友一场,不要这么绝情啊。”他很诚恳地找了个蒲团坐下来,眨巴着眼睛看慧根,“老和尚,你念经给我听吧。”
慧根:“……为什么。”
“我红尘不净。”
这不是要念经,这是发神经。
他直接拿着扫帚将江原赶了出去。
人善被人欺,慧根所有的耐心在一个人身上全部用尽,他几乎要去找眉如意探讨道家是如何做到无为而治,心中空空的了。佛说要渡苍生,慧根如果无法大圆满,一定是江原的错。
那日连照情归来,灯燃尽后裂了,黄泉杖也裂了,连照情嫌弃它,但不能明面上嫌弃啊。江原回来后,连照情便作了个顺水人情,将它偷偷粘起来,叫江原送给慧根。
慧根十分高兴,邀请晏齐去念经。
连照情:“滚。”
江原:“照情,你对出家人怎能如此说话呢?”
连照情微笑起来:“你也滚。”
……
自灯燃裂,忘忧丹的血气尽数被逼出,前尘往事如花隔云端,连照情再看江原怎么都不太顺眼,总觉得他长得虽比以前更眉清目秀,但很像一个他特别讨厌的人。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是又讨厌,又愤恨,又想念,又想他死,但真死了又忘不了。一个叫人看了就火大,看不着更火大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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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这个冤家还拱了白菜。
这让连照情更生气。
晏齐不明白:“你生什么气?”
快把自己气死的连照情揣着胳膊,一张明艳照人的脸都气出了眼纹:“不知道啊。”如果他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大约就不会再生气了。
……晏峰主沉默了很久,他小心而谨慎地问连照情:“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晚楼吧?”
连照情:“……”
晏齐试探道:“难道是小江?”
连照情:“……”
“哇。”晏齐由衷感慨,“你不会两个都喜欢吧。”
“……”连照情道,“你都是哪里听来的?”
哪里听来不要紧,关键是大家都这么说。
云顶护山大阵重修之后,宗内灵气更足,山青水绿,养出来的弟子白白胖胖,双目含情,多看你一眼都像被勾了魂。
之前弟子死伤过多,没死的修为大损,宗内人手不够,连照情决定派人多招些杂役。他看江原不顺眼,直接派江原担此重责,去大门口坐着招人。
山门口就此多了个眉清目秀的弟子,一身青衣翠翠的,坐在那里左顾右盼,特别招人。尤其是那种眼神不太好的。
这个人吧,他不算绝色,但是青青的,翠翠的,就像竹林中最劲直最苍翠那一棵,叫人一眼就不能忘记。你看他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就想看第三眼。
最底层扫地的那帮弟子不太能接触到内宗的高级弟子,只听说上面空降了一个人,抢了他们坐着不干活的饭碗,便悉悉索索讨论起来。
不讨论不知道,一讨论吓一跳。听说这个小江走后门,是傍了宗主的关系才能当门童。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晏峰主啊。”
“不是吧,我听说是那一位啊。”
“那一位不是……”
肩后一重,弟子们噤了声,瑟瑟发抖转过脸。
云行一脸和善地看着他们:“这么闲,是不是没有事情干?”
“宗内不准妄议一人,忘记了?”
“……”
惨都没地方叫的弟子被扔了出去,一边扫地一边心中狠狠记一笔,什么和宗主好,什么和峰主好,这个走后门的一定是抱的大师兄大腿。不然很少下山的大师兄为什么会突然看起大门来,还一天来好几次!
成为八卦之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再多的议论也挡不住宗门口趋之若鹜,排满了人。但是除了外面那些闻色而来的,还有些宗内的弟子,一身青衣,唯恐别人不认识。
“下一个。”
江原撑着头,拿笔划了一道,案边摆了一片金叶子。
“江师兄——”上来的人笑容满面,甚是可爱。“你看我呀,你觉得我怎么样?”
“下一个。”
江原看也不看,就将他名字一划。
江小青?叫什么小青,和他抢人吗?
“什么怎么样?”
弟子左右看看,凑上前神秘兮兮道:“就,脸呀。我听师兄们说,小江师兄你特别厉害,光看一个人,就知道长得如何。你看看我怎么样?”
江原似笑非笑 :“……”
突然那人就‘啊’地一声被人扔了出去。
……江原的笔不转了。
他仰着头望着眼前人。
脸如寒冰玉雕,眼是大道无情。眉心光洁,白衣出尘,是别人见也见不到的天姿无双。
可惜天姿无双眼下心情似乎不太好,只不过随便将人看了一圈,就叫那些弟子瑟瑟发抖,一个个飞快地离开队伍去扫自己的地。唯有那些闻‘色’而来的人愈发激动起来!
睡了整整半年才睡饱的白晚楼哼了一声,一把揽过江原,当着山上山下所有人的面,长长渡了一个又甜又香的气,宣示了所有权。
“我的。”
……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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