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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捻着鸳鸯线的时间太久,器灵整个线都十分僵硬,玄赢偏偏把它翻来覆去地弄,直叫它苦不堪言,希望主人能尽快想起它,救它水火之中。
而另一边的沈时冕跟着唐愈去了孑立院,陈清泉见他们出来了,也一声不吭地跟在身后。
到了孑立院门口,唐愈停下对沈时冕道,“师尊在里面,我就不便陪你进去了。”
沈时冕颔首,正要进去,唐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下巴,又迅速叫住他,“小师弟等等。”
原来刚刚唐愈光顾着和玄赢吵嘴,并未细细观察沈时冕,这会才发现沈时冕唇下的部分,竟有淡淡的齿痕,不由大惊失色。
小师弟向来注重形象,怎会在脸上留有齿痕这种亲昵的痕迹,略一想便知是刚刚小师弟闭眼休憩的时候玄赢弄出来的痕迹,唐愈更为痛心疾首,直道玄赢有心机手段,还行事张狂无忌。
他小师弟就是这样被玄赢吃得死死的吧。
沈时冕见他神色有异,顺着唐愈的目光抬手抚了抚齿痕的地方,顿时了然,玄赢的性子,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他本想运转灵力直接消去这点痕迹,却又有些舍不得,就捏了个诀,使了障眼之术将那点痕迹掩盖住,实际上仍然保留着。
随后向唐愈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孑立院。
身后隐隐传来陈清泉的声音,“唐大哥,你快告诉我致哥哥在哪儿啊。”
唐愈显然十分头痛,“三师兄在闭关,大比的时候你便能瞧见他了。”
随后那些声音远去,沈时冕收敛思绪,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玄赢,表情再度变回了冰冷淡漠的样子,沈蕴火急火燎地找他,十有八|九没什么好事,须得小心应对。
如今他已不是一个人,为了来之不易的与玄赢相守的可能,他也不容许自己在沈蕴这里栽倒。
孑立院中空无一人,连侍童都被遣走,沈时冕眸光微暗,径直去了沈蕴闭关的石室前,隔着一道石门恭谨道,“师尊。”
石门内传出沈蕴的声音,“你回来了,身体调养得如何?”
还是那样温和关切的语气,叫沈时冕想起年幼时那些被他殷殷教导的时光,沈蕴对他一直没得挑剔,如师亦如父,相较于玄清子对有恃无恐的强硬态度,他不知好过多少。
沈时冕从襁褓时就在沈蕴身边长大,曾经的确对他怀有师父的孺慕之情,闻言却只是淡淡地答,“劳师尊挂心,已无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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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找不出错漏,却着实生疏而恭敬,沈蕴轻叹一声,“玄掌门传讯与为师,言称你决定与玄赢结契,并同意半入玄江门?”
他的语气谈不上兴师问罪,仍旧温和可亲,沈时冕却绷紧了心弦不敢有丝毫轻视,“徒儿正要禀明师尊。”
沈蕴却与玄清子不同,并未有动怒的意思,仍旧和蔼地说,“师尊总是希望你过得好,你同那玄赢既是没了从前的龃龉,想要结契本也无可厚非。”
沈时冕心知后面的才是重点,并未露出欣喜之色,波澜不惊地等他的下文。
果然沈蕴话锋一转,“只是你身负凌霄阁许多先辈千辛万苦集来的剑魄碎片,为师身为掌门,倒要想个万全之策。”
沈蕴很少和他提剑魄碎片的事,每每总说只是让他保管着,一切以沈时冕自己的心意为重,现下便到了真正见分晓的时候。
第99章
玄赢则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鸳鸯线, 不断向其中注入灵力,试图弄清楚神器的秘密,鸳鸯线的器灵不堪其扰。
玄赢作为顶级神兵, 他不自觉带出来威压和锋锐的气势都让器灵苦苦招架,还不能让玄赢发现自身的存在,装作一个死物, 可谓左右支绌。
好不容易等到玄赢暂时放弃, 器灵才能稍微喘口气,并再次祈祷主人早日归来。
玄赢见一时半会搞不清楚, 就先收起三根鸳鸯线,转而趁着现在一个人有空,整理自己的院子,他既然要从秀山院结业,这屋里的东西便要收拾收拾,该丢的丢, 该带的带。
视线先是瞄到了之前丢给沈时冕看的那堆复活典籍,就想起曾经他把这堆书丢给沈时冕故意折腾他的行为,又不自觉地笑起来。
玄赢感觉自己没救了, 不管想到沈时冕的什么事, 都觉得开心,从前那些气得牙痒痒的事情, 再翻出来琢磨竟也能琢磨出开心的滋味,虽然中间有很多变故和波折,但他们毕竟还是住在这么近的两个院子里长大, 算得上竹马竹马。
除了最初五年的空白期,他是看着沈时冕长大的,看着沈时冕从一个小小的肉团子,长成现在这样一个让他心动的无可挑剔的男人。
当年幼的他从姜潋手中接过襁褓中的沈时冕时,怎么预料得到将来这个漂亮可爱的娃娃会变成自己的道侣,人生的境遇实在说不准。
但想到这些典籍最初搜罗回来的目的,玄赢的脸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郁气,他想复活的那个人,希望真的很渺茫。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继续整理院子,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玄赢感觉到了不对劲。
沈时冕已经跟着唐愈离开了近八个时辰,沈蕴到底有什么事要把他叫过去那么久?
无数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转,玄赢从开始的有点惦念,发展到焦躁不安,东西也没心思收拾了,干脆坐到隔壁沈时冕的院子里的树梢上往孑立院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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