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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魂便是养在灵棺中的龙眼里,后从白色小珠中孵出来的湛赢小剑,玄赢没想到对方竟是在那里藏了一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仿佛读出了玄赢的疑惑,羽画薄唇开合,轻轻说道,“剑魂孵化的时候,我便醒来了。”
居然这么早,玄赢忍不住问,“既然如此,为何到现在才见我?”
羽画的眼神便难得流露出茫然之色,“我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
以玄赢的聪明,瞬间就想到了鸳鸯线曾经属于厉霄,而沈时冕身上又有厉霄的血脉传承,某种角度来说,类似于厉霄的后代,玄赢又和沈时冕以鸳鸯线相连,所以羽画才会感知到厉霄的气息。
羽画应该是恨着厉霄的,因此不愿意见到与他相关的人或物,直到鸳鸯线解除的现在,才和玄赢相见。
玄赢缓缓吐出一口气,“神君如今有何打算?”
他没有去问当年的事,那无异于揭开羽画的疮疤,在他模糊的记忆中,虽然曾经只是作为羽画神君的佩剑陪着羽画,但自从湛赢剑开了灵智,羽画神君对他来说便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他陪伴着这位师父与友人,看着他斩除恶龙,消灭邪物,成为人间膜拜的传说,又遇到一生的劫难厉霄,最后身死道消。
如今羽画神君成了上古的传说,作为器灵的自己却稀里糊涂变成了一个人类。
羽画听到他的问题,抬头静静地凝视着玄赢,“我不知,一开始是为了护住你的剑魂才留下这一魄,现在我却不愿魂魄重归完整,彻底入轮回。”
至于为什么不愿入轮回,自然是不想再次遇到那个了带来巨大变数的魔神。
玄赢悄悄观察了一下羽画的神情,对方很平静,像一潭死水,无欲无求,不由心中难过,他见过羽画神君风华绝代的模样,如今却只剩这么一缕残魄,依附于自己的剑魂中,迷茫度日。
生也不能,死亦不能。
玄赢捏紧了拳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羽画却似乎并不在意,将话题转向玄赢,“那个人的气息属于谁?”
羽画同厉霄结的契就是最高等级的那种,生死与共,羽画已然只剩一魄,厉霄绝不可能还活着。
玄赢踌躇片刻,实话实说,“是有他一部分的血脉传承的人。”
羽画淡淡道,“如此,厉霄会将血脉传承给旁人,应该是想借助他们的躯体复活。”
玄赢心中一凛,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沈时冕在罗刹海上神智迷失的模样一直是他心中的隐忧,哪怕沈时冕对他一再保证不会有事,玄赢又怎能真的放心。
羽画观他神色,“那人对你很重要?”
玄赢对羽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简略地将沈时冕的沈时冕的身世和鸳鸯线的事情讲了讲,只是担心羽画对沈时冕有偏见,犹豫道,“不知神君有无办法解决这个隐患,他……他和厉霄不同的。”
羽画神君凝神细听,沉默良久,“你说你爱他。”
玄赢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喜欢沈时冕毋庸置疑,也许爱上沈时冕是最近的事,但从小沈时冕对他就很重要,多年复杂的感情交织,如今只是发酵变质,成为了爱情。
羽画神君似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他想起那个人也不止一次对他说爱,爱到底是什么,让厉霄一路追逐,做出鸳鸯线,让他迷失了自己,甚至自愿结下生死与共的契约。
与厉霄交颈缠绵的那些年羽画不愿回忆,清高冷傲的羽画神君,视那些时光为耻辱和洪水猛兽。
哪怕厉霄真的强迫于他,羽画都不会感到如此难堪,偏偏厉霄让他心甘情愿。
立场的差异,信念的动摇,变得陌生的自己,都让羽画无所适从。
可是同样是始于鸳鸯线的感情,为什么解除后玄赢和沈时冕就没有受到与他一样的困扰?
玄赢见他久久不语,心道自己是不是刺激了羽画神君,偷偷争取道,“神君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厉霄便无法再纠缠你了。”
羽画语气便有些缥缈,“我要先见见他。”
没有一口气把话说死就证明有希望,玄赢盘算着一定要让沈时冕好好表现,千万不要让羽画想起厉霄,免得勾起羽画神君的不美好记忆。
玄赢悄悄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羽画神君,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难过,厉霄为了自己疯狂的爱,强行介入羽画神君的人生,用一种几乎难以抵抗的方式将羽画神君拉入了他的世界,陪他一起沉沦。
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再去评判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事情已经过去千万年,尘埃落定,当事人也已身陨,玄赢明白羽画神君需要的绝不是他人的怜悯。
所以玄赢并没有流露出多余的异样情绪。
不过他也忍不住想到沈时冕,沈时冕也是本就喜欢自己,但从未主动伤害自己,做出真正的过激行为,虽然总是嘴上说些不着调的话,什么想把他关起来,这样那样的一系列黑暗操作,但一直也就说两句,让玄赢羞恼有余,又提不起什么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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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说不准,沈时冕才忍了几年,要像厉霄那样上千年得不到半点除了冷漠之外的回应,事情又不知会怎样。
玄赢也不敢想要是自己一厢情愿喜欢沈时冕,沈时冕毫无回应是怎样的光景,这种时候他就会格外想见沈时冕,确认对方的感情,确认他们不会步羽画与厉霄的后尘惨淡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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