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为君明+番外 作者:小鱼同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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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尧伸手挡住斗篷里那人的脸,“嗯,还是准备马车吧。”
过了片刻,管家又从后院牵出一辆马车来,古承安见状马上冲师星道:“下去,不会骑马就跟大皇子坐马车去。”
师星闻言故意搂紧了凌云的腰,摇着头道:“凌云舍不得我。”
凌云挠了挠脖子,小声说:“要不,哥,你还是跟大皇子坐马车去吧,我想跟古神医同骑。”
师星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会儿凌云,哦了一声,翻身从马背上笨拙地爬了下去,他望着一对对的,唯独他和路瑾胤两人孤零零,他同情地看着路瑾胤,怪笑了一声,就钻进了马车,路瑾胤无端被人同情,脸色隐隐发青,小厮见状赶紧爬上马车驱车,路瑾胤转过头深吸了口气,“走吧。”
马车虽然豪华还是颇为颠簸,里面垫了厚毛毯,楼尧坐在毛毯上搂着怀里的人,师星作为蹭车的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他抽掉发带,乌发一下子散下来铺了满背,毛毯足够大,将这个车厢都铺满了,他躺倒在毛毯上,打着哈欠,“你这么多年没回去,一回去就带着媳妇儿一起,这个惊喜也够大的。”
楼尧扯了扯斗篷上的帽子,把冷空气和噪音尽量隔绝在外面,“我也没想到我还有一天会回去。”
师星嘴角勾着,戏谑地将他怀里那团一打量,啧啧叹道:“你也是有够厉害,这种辛辣菜也吃的下,不怕胃痛么。”
“听说大皇子府最近都没死家仆了?你的功劳?”师星摸着下巴,“怎么了,楼尧,转姓去大皇子府做菩萨了?”
楼尧道:“你不如管好你自己吧,等楚月明看到你和太子一起去,你说他会如何?”
恰逢此时,怀里那团忽然不满地嘟哝了一声,楼尧安抚地轻轻拍了那团的背,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同时被最亲近的两个人骗是个何等感受,肯定是万箭穿心,酸爽。”
师星撇了撇嘴,“这是人生在世必须经历的,对月明也是一种历练,再说,骗他的又不是我,他们间的纠葛与我何干。”
楼尧怀里那团终于动了动,紧紧揪住了楼尧的领子,声音沙哑干涩,狠狠拉扯着,听着就让人嗓子一阵尖锐的痛,“吵死了。”
师星听见这嗓音,马上沉默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楼尧,眼神中充满了控诉,楼尧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放柔了嗓音,“嗯,不说话了,你再睡一会儿。”
师星被他们肉麻得倒抽了口冷气,手搭在眼睛上眼不见为净。
温府里不同于往日的冷清,家仆和影卫都跑到了后院里,他们中间围着几个男人,正中间的男人两鬓苍白,拄着一根檀木拐杖,一双阴郁浑浊的眼将外面的人冷冷地盯着,声线颤抖着暴露了他愤怒的情绪,“你不能这么做。”
温凌灈黢黑的瞳孔印着村长苍老的脸,他冷声道:“你们年纪大了,这些事情你们就别管了。”
老村长两颊微微抽搐了一下,干瘦的手指钳紧了拐杖,他梆梆地敲着地面,激动很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差点把肺咳出来,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身后的几个男人赶紧把他掺了起来,影卫紧紧地挡在男人前面,却还是没有隔绝老村长声嘶力竭地质问,“你这是戕害手足!”
“你要把他捞出来!”
温凌灈斯文白净的脸忽然扭曲了一瞬,嗤笑道:“捞出来作何?他一个小倌馆里出来的玩意儿,你们带回去也不嫌脏。”
老村长干瘪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两眼浑红地瞪着温凌灈,压低了声音,“不管如何,他也是元安皇帝的嫡后裔。”
温凌灈背在身后的手攥在一起,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手心被指甲掐出的尖锐疼痛让他压着满胸腔的火气,一直站在旁边没作声的沈邈忽然走了出来,“我可以把他捞出来。”
温凌灈猛地抬起眼看向沈邈,表情是一瞬间的错愕,他嘴唇一动,话还未出口,十七咬着牙也瞪向沈邈,“叛徒!”
温凌灈紧紧皱着眉,难得地没有训斥十七,沈邈抿了抿唇,看也不看满面怒容的十七,好像没听见那声斥骂,他沉声道:“但是,蓝茗要住在温府。”
老村长神色刚一松懈马上又紧绷起来,他急道:“不可!”
“你们已经派人刺杀他了,我们如何能信你们会善待他?”
沈邈清了清嗓子,努力回忆着那信上的内容,而他的沉默在这些人眼里变成了高深莫测,心里不禁惶惶然起来,沈邈终于想起来了,他吐出一口气,道:“我既然能把他带出来,也能进去把他弄死,路家人碰巧保护了第一次,难道还会着重保护一个前朝余孽第二次么,但是我不会这么做,你们忘了,我是沈家人。”
老村长神色微凝,狐疑的目光扫向他,“我自然是信你的,但是我以为,那位还是送到我们这里更加妥善。”
沈邈闻言冷了脸,“我说了会护住他便会护住他,你若不信,自己去捞好了。”
老村长当然做不到,他一张如皱树皮的老脸阴郁地沉着,沉默了良久,才吐出几个字,“行,但是我也要住在此。”
温凌灈听见自己的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他两腮紧紧绷着,扯得神经抽痛,他骤然松懈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可以。”
一轮月升到半空,宫里的夜总像是比宫外的冷,屋子里的摆设无所不用其极,一朵烛火孤零零摇曳着,男人深陷在昏暗的烛光里,他手中执一棋子,面前的棋局已是末路,他却仍苦思冥想良久才落下,他对面的人笑了一声,将棋子落于棋盘中,笑吟吟道:“爱卿,你输了。”
蓝茗叹了一声,“是,臣愿赌服输。”
路安岩晃了晃手中的簪子,“那这便归朕了。”
蓝茗笑道:“自然。”
他面前的景象却渐渐模糊,想到了久远记忆里的某次惊鸿一瞥,那人靠在阁楼,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地扑着胸口,乌发慵懒地垂在肩上,浓密的睫毛阖着,眉心微蹙,那股愁绪好像能从眉心那一点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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