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为君明+番外 作者:小鱼同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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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路瑾胤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我错了。”
让他坦然面对自己的无能是很难的,他艰难地想着措辞,“我不该骗你,但我不希望你再受伤,我不能把你暴露在危险之中。”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很多人都在暗处盯着孤。”
“皇帝……”他终于把埋藏许久的秘密说出口,“杀了母后。”
“他为了自己的权力杀妻灭子,孤痴傻那么多年也是拜他们所赐。”路瑾胤捏着楚江离手的力度又大了些,钳得楚江离一阵发痛,“他迟早会对楚家动手。”
路瑾胤抿了抿唇,“那个时机不对。”
那个时机不对,大夏迎来盛世,没有威胁,楚家对路安岩而言只有威胁没有助力,他不得不已最坏的想法去揣测自己的生父,他让楚江离嫁给自己,有几分一网打尽的心思?
“孤不会再骗你了,月明。”路瑾胤撑着楚江离的膝盖,脸蹭过去,含住那双散发着酒气的唇。
热水烧好了倒进水桶里,冒着氤氲的热气,楚江离沉进水里,手还紧紧捉着路瑾胤的手指不放,路瑾胤哄了半晌才把手抽出来,笨拙地把水一捧捧往楚江离头发上淋,水珠顺着楚江离的眉间往下落,楚江离的脸埋进水里,忽然轻轻咬了一口那只手。
热气把他的脑子氤氲得更加混沌,他湿漉漉的却很快活,那双手笨拙地伺候他,他时不时懵懂地望了一眼男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那股欣愉还是一点点胀满了胸口。
他光溜溜地被抱到床上,浑身蒸腾的热气把床褥都裹上了一层水汽,被子将他包得严严实实,他半睡半醒间看着那个人
影蹲在地上笨拙地点炭盆,总是不得法,白玉的手都染上了黑色的炭灰。
忙活了好一会儿,那炭盆终于被点燃了,火光一下子冲上来,那人惊到了般踉跄往后退了半步,捏着绢子细细地擦着手,又过去开窗。
窗户开了一点缝隙,冷风往里钻进来,把路瑾胤吹得更加清醒,他站在窗前,隐约猜到一点他们的计划,他也知道自己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他望了一眼床上的人,被子盖住了楚江离半张脸,眼睛半睁着迟滞地望着他。
楚江离的眼皮越来越重,那人影却迟迟不过来,他嘟哝了一声,整个脸都埋进了被子里,暖融的被子将他笼着,半睡半醒间,带着寒意的身体钻进了被子,他打了个哆嗦,却往那具身体挪了挪,整个人偎进那散发丝丝寒意的怀里。
无奈的叹息随着屋外的落雪声一并钻进了耳眼,他迷糊地睁开了眼,一双手又蒙了上去,温热柔软的触感在唇上缱绻地反复,他又闭上了眼,随着睡意一同袭来的还有那句告白,他无意识地回应了。
“孤也一样爱慕小将军。”
“……嗯。”
第113章
清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屋外偶尔传来簌簌的声音,雪压塌了树枝,一整块直接碎在地上,昨日的脚印又被新雪铺满,边城的冬比京城湿冷,秋又干燥得嘴唇皲裂,楚江离是被身上的旧伤痛醒的,他捂着腰上的疤,闷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脑子中混沌杂乱的记忆及一一阵阵涌上来的酸麻。
外面的人听见他的痛哼声,脚步急促地走到床边,他陷在被褥里,眼睛半眯着,扎眼的白光从那人身后投来,给那人周身镀上一层炫目的光晕,那人面容在逆光中看不分明,唯独看清那人关切的眼直直注视着自己。
楚江离迟钝地眨了眨眼,方才开口,“我……没事。”
只是一开口他便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可怕,想吐出一个字都得将声带扯紧,涩痛像针刺一样,他吞咽了一下,便放弃了再多说几句,而那人把他从床上扶了起来,等日光突来的刺激散去后,他眼前渐渐恢复了清明。
路瑾胤终究不是伺候过人的,把人扶起来也不会垫个什么到身后去,楚江离脊背抵着冰凉坚硬的床头,背上的伤又被冻得一个激灵,开始作痛,痛意一阵阵的在各个旧伤上流窜,让人完全捕捉不到,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痛的是哪里。
楚江离接过路瑾胤递来的一碗水,咕咚咕咚下了肚,嗓子这才好过一些,不再干涩的发疼,他忍着痛意想起身,又被路瑾胤按了回去,满脸关切地问他,“头痛不痛?”
他一怔,头上的痛意全然抵不住那股羞臊之意,他慢慢找回了昨日里的记忆,这次过后他恐怕再不敢在路瑾胤面前喝酒了,每次喝完便是胡言乱语,甚至……他脸上烫得起火,难堪地捂住脸,羞于面对路瑾胤,“不,不痛。”
路瑾胤偏偏还要去逗他,眉眼一弯凑过去捏他的手心,“那尾巴呢,尾巴还痛么。”
楚江离双手捂得更紧,记忆的找回让他逐渐想起昨日晚上路瑾胤的一片剖白,嘴唇紧紧地绷着却掩不住上翘的唇角,他的声音有些飘渺不定,从指缝里露出来,很轻很轻,“不,不痛了。”
路瑾胤知道他是想起昨夜的事了,手指引着他的手落到膝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昨夜里说的可是真的?”
楚江离却不记得自己又说过什么承诺,他清润水亮的双眼瞳孔微微放大,露出一丝茫然,不过路瑾胤只要找他要,什么他都是能给的,即便是命。
于是,他断然地开口承诺道:“自然是真的。”
路瑾胤一步一步地引导他,“你说了什么还记得么。”
楚江离便沉默了,他不记得自己有说过什么承诺,而别的话他是说不出第二遍了,含糊其辞说了几句,“尾巴什么的么……”
“谁同你讲尾巴了。”路瑾胤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在尾椎揉着,“当然,你尾巴是孤的。”
“你也是孤的。”
楚江离没想到他说话这样直白,绯红一下子漫到了两腮,他眼神不知安放在何处,只能落在手上,尾椎被揉得酸麻,无奈又含尽包容之意地叹了一声,“殿下想听我说什么,便直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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