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玫瑰 作者:草包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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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庄显的那一刻就该把他赶走,留下他是犯的第一个错。即使庄显不能说话,也不能洗脱间谍的嫌疑,毫无意义的试探是第二个错。至于走进那间房,把他压在身下,是私欲还打着调查的幌子,陆承熠骗不过自己。抵抗Omega的信息素是军人的第一课,他按耐不住的是心瘾,贪情纵欲,罪无可恕。
庄显不能留下了,是不是间谍他都得走。一个低贱的平民,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不配左右他的意志,更何况已扰乱了他的决策。
女佣用了一个小时才从商业区回来,把沉甸甸的包装袋送进庞英的客房。庞英只用了一刻钟就把自己重新装饰成精致的娃娃,她向陆承熠道了谢,离开了公馆。
又两天后,陆承熠准备用早餐时在餐厅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庄显,直挺挺的身子却垂着头,陆承熠侧了侧脸才勉强看清他依旧无血色的嘴唇。他步子迈的大了些,比平时离庄显近了一点,可忽略不计的距离,他却用余光瞥到庄显躲了一躲,毫无意义却出自本能。
陆承熠心里不爽,却眉头也没皱一下,计划着三天,不,两天之内,把他赶走。
第二天陆承熠还没吃完早餐,军区又发来紧急会议通知。他一刻没有耽误,快速坐进装甲轿车。还是总司令部办公楼,地点却改在圆桌会议室,第1至第6军全体将官全部到场,不乏暂停任务连夜赶回的同僚。
主座的最高领导不是国防部长,而是陆军部长,陆军的直接领导人。所有高级干部手里都捏了把汗,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反而不会是小事。
“昨天下午三点,十三区驻守军的大队长巡查时被当地武装势力突袭,劫持了军用装甲车并造成五位士兵当场死亡。”近期十三区越发动荡,已然成为联盟最棘手的军情,杀人劫车的事故虽是第一次发生,但不至于如此大阵仗。
陆军部长巡视一圈座下迥异的表情才继续往下说:“十三区事件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他们劫下装甲车没有损毁或托运,而是撬开了加密锁堂而皇之地把车开走。”座下一片哗然。
联盟的装甲车配备独特的防御机制,除却机甲车身难以破除外,车门的加密锁更是联盟的机密技术。想要破坏装甲车从来只有暴力炸毁一种方式,宁可车毁人亡也不可丢失情报,车门被打开的原因只有一种,那就是加密锁破解方式泄露了。
装甲车是陆军的常用装备,加密锁的机密等级在将官以上,连同上次情报泄露一起,基本可以确定情报窃取原就在这间会议室里。
每个人都不动声色,却都在暗中彼此怀疑,抓不住窃取原整个陆军就笼罩在稽查的晦暗氛围里,抓住了又担心自己受到牵连。
“联盟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军队最优秀的战士,不会背叛国家。所以保密局派出三支特殊行动队,每组四人分别暗中保护并监察各位周边潜藏的间谍,直至行动完成为止。”保密局的行动权限高于军事执法部门,等于从这一刻开始,所有人都时刻暴露在狙击枪的准心之下,所接触的人都可能被当做间谍击毙,用枪口监控来击垮人的意志。
敏感时期的监察手段,没人敢提出反抗。从司令部离开时每部装甲轿车身后都跟了一辆军队用车,那是他们日后甩不掉的影子。
会议结束后,每个人家里都要乱上一乱,消除疑虑也好,做做样子也罢,自会有人向上汇报自查的态度。陆承熠也不例外,从行动队喊了两名士兵,直抵公馆把庄显带到了审讯室。
一间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四周是雪白的墙壁,头顶高瓦数的射灯十分刺眼。庄显还穿着管家制服,双手被反剪铐在审讯倚上,他进门前被扎了一针肌肉松弛剂,防止审讯过程中的自残行为,他靠着椅背的支撑,才勉强没滑坐到地上。
他头上戴着“人姓化”审讯设备,帽子里的触手通过穴位直连神经元,通过可调节的疼痛强度对犯人执行审问。没有流血或过暴死亡,犯人提审后全身没有一丝伤痕,但极致地神经痛会让他把罪行交代地清清楚楚。至今没有人能通过8级疼痛考验,虽然10级才是它的上限。
把人权用到最不人道的地方,是联盟装模作样的一贯表现,他们拿将死之人的体面大做文章,却不顾及那些真正想要好好生活的普通人。
对面坐着两个穿着墨绿军装的军人,看军衔是上尉。后面有一大块单向玻璃,庄显看不到对面,但他知道陆承熠正站在后面。
一个军人控制审讯器的开关,另一个拿着记录仪问话:“真实身份和对接的上线是谁,回答。”
庄显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对方看起来也不缺耐心,只比了个手势,头顶就有刺痛传过来。他每拒绝一次,下一次的疼痛就变得更剧烈,庄显抽搐着身体,五官扭成难看的一团,陆承熠盯着看了一会就阴着脸离开了监控室。
他坐在指挥室盯着墙上的挂钟,分针每一次的跳动都像时针一样漫长,明明听不到审讯室里痛苦的哀鸣,却一直有种尖锐的呼喊回荡在耳边,如何驱赶也不消散。
门被轻轻敲响,审讯的上尉推门而入:“报告长官,犯人愿意招供,但要求您能亲自到场。”
陆承熠站起身,跨着大步急匆匆走到审讯室门口,他甫一推开门就看到庄显汗涔涔地坐在审讯椅上。头上的审讯器已被取下,但一贯干净整洁的制服前襟却挂满了沥沥落落的呕吐物。在消化液的酸腐味道中,庄显缓缓抬起眼向他看过来,泛白的嘴唇翕阖几次,却没有说出声。
第10章
“不是有话要说?”陆承熠的语气里没有恼怒,就像吩咐他换一杯茶水一样平静。
“我想和你…单独说。”庄显的声音很清透,是那种田间野地撒欢的少年音,和他很配。
庄显的手还铐着,松弛剂的药力还在,陆承熠摆了摆手,身后的两个上尉主动退了出去。
“说吧。”陆承熠转身靠坐在审讯桌上,裤腿塞进军靴里,两条腿交错着,很威严、很禁欲、很纤长。他依旧居高临下地俯视庄显,尽管庄显始终在仰视他,却胆大妄为地蒙骗着他。
“我叫秦缱,我父亲是十三区的区长,”他想起什么,咽了口唾液,“前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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